周瑜,魯肅,幾乎掌控了江東一脈全部軍權。
兩人雖然都在孫策靈柩前發誓,一生效忠江東。
孫權天生刻忌的性子,又哪裡能夠盡信?他心中很是忌憚兩人,自恃不能直接出言駁斥兩位大哥,便目視張昭,顧雍兩人。
張昭現為長史,使軍中郎將,以文臣行武將之職守,可謂位高權重。
他看到孫權眼色,輕輕咳嗽數聲,幾步站出。
“公瑾,子敬,袁公路倒行逆施,確該天下英雄共討之!”
“只是,先主新亡,江東部曲,現大都在南方捕奴,柴桑之軍,乃是防備劉表,此時北上,可謂無兵可用!”
“馬上就是寒冬,大軍渡江,甚為艱難,袁術固然大逆,曹孟德挾天子在手,也非純臣,兩虎相爭,江東又何必置身其中?”
“子布,此言差矣,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先主在世之時,已然和曹孟德,定下了攻守之約!”
“曹操同吾等一般,都是漢臣,漢臣並肩討逆,乃是大義,子布,就是江東,也是漢土啊!”
周瑜深深看了張昭一眼,一字一句駁斥道。
這方天地,和史上三國不同,孫策史書之上的外事不決問周瑜,內事不決問張昭的和諧局面,再不存在。
周瑜已然知道,這個會稽張家的翹楚,心中想的,一直是兵權。
會稽錢糧,現在被張子布拿捏在手中,調撥柴桑,都是扣扣搜搜不給。
孫權更是暗令張昭,在吳郡再招募新兵,擺明了在防備周瑜獨掌兵權。
公瑾雖然汝女子一般秀麗,其實心中大義,同日月一般皎潔!他心中雖然不齒張昭為人,卻還是記得,在伯符靈柩前的誓言。
他和魯肅,事事看在孫權的面子上隱忍吳郡世家,今日,是實在忍不住了,才開口說話的。
“額,這。”
張昭一時間為周瑜氣勢所奪,辯駁不出隻言片語,身旁顧雍,眸子中閃過一絲寒芒,幾步走出。
“公瑾,會稽雖然是漢土,也是少主公,先主公的基業啊,就是陛下,不是也封了揚州牧?”
“主公一言一行,都是江東禍福,今載雖然算是豐年,餘杭之地,還有百姓凍餓,山野之間,還有嚴白虎餘黨!”
“主公抱守一方,也是應有之意,何必非要出兵,為那方廣做嫁衣裳?”
“黃巾一脈,素來擅於借力取功,公瑾,不可不防啊!主公和他相識不過數日,天下都在說兩人情同兄弟,這難說不是方大同有意而為之!”
顧雍現為會稽郡丞,行太守事,也是江東砥柱。
他拿出百姓說事,正是職分之內,就是周瑜,也不好辯駁。
公瑾和魯肅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心中長嘆,知道再爭下去,就傷了同僚之情了,更何況,一言不發的孫權,心向何方,這兩個當世難得人傑,又豈能不知?
周瑜的聲音,忽然變的嘶啞起來,江東美方廣,容貌依然秀麗宛若少女,雙鬢,卻已然添了數縷白髮。
這自然是心力交瘁的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