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順晃了兩晃,我一個沒拉住他,噗通一下給他坐地上了,緊跟著腦袋一耷拉,就好像困的要睡過去了似的,見他這樣兒,我同時也感覺自己有點兒手腳發軟、頭暈眼花。
就在這時候,我猛地間想起了一件事兒,這不是鬼鬧的,這應該是人鬧的,問題就出在門口那副對聯上,那根本不是啥對聯,那是一種早就失傳的符咒,記得應該叫“落魂咒”。
這是一種禍害人的邪符,符咒隱藏在對聯裡貼到門口,人只要從門裡一走過去,撐不了半個時辰就會丟魂兒,不過我們遇上的這個不是貼到門口的,是刻在門口的,符咒的效力肯定要比貼門口的強很多,估計之前還用墳上草的草汁摻硃砂描過,不過因為年代久遠已經褪了色了。
我這時候也快支撐不住了,估計三魂已經跑出去倆,一屁股也坐在了地上,腦袋裡暈乎乎的還嗡嗡直響,眼前一會黑一會白。
不過我可沒倒下,我要是倒下了,我跟強順兩個都得栽在這兒,強打起精神把身上的旅行包拿下來,用手電照著,哆哆嗦嗦從裡面掏出一把艾草葉,手電放地上,雙手攏起艾草葉用力一搓。這些艾草葉全是乾透的,就這麼搓一下全成了粉末。
隨後,我又掏出兩張黃紙,用火機點著燒成了灰,把紙灰跟艾草沫子放一塊兒又搓了搓。
搓好以後,我一點點兒挪到了強順跟前。強順這時候腦袋耷拉的更深了,好像已經睡著了。
我把手攤開,粉沫子勉強伸到他鼻子底下,嘴對著粉末衝他鼻子用力一吹,噗地,一少半艾草沫鑽進了強順鼻孔裡。
下一秒,強順猛地打了噴嚏,那鼻涕星子都噴到我臉上了。我這時候已經撐到極限了,整個兒眼前都成了黑的,勉強對強順說道:“快,快照著我給你做的法子,給我做一遍……”
“啥法子呀……”強順似乎清醒了,不過我這時候眼前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慢慢把眼睛睜開了,還是那間道觀式的石室,不過這時候明亮了許多,看著跟黃昏時分似的。
我這時候仰面朝天在地上躺著,抬了抬手,能動,一翻身我從地上站了起來,這時候發現剛才那股子手腳發軟頭暈眼花的症狀消失不見了。
打眼朝四下一看,石人啥的都還在,不過強順卻不見了,再朝地上跪的那些石人一瞧,全變成了陌生的面孔,又朝很像我的那個石人一瞧,也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我心裡頓時納了悶了,不過就在這時候,房間裡猛地傳來一聲咳嗽,我沒防備,頓時嚇了一跳,扭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是石臺子那裡,聲音好像是從石臺子上面那男石像裡發出來的。
我更納悶了,石頭人也會咳嗽麼?還沒等我弄明白咋回事兒,就見那個男石像“倏”的從石臺子上面掉了下來,也不能說是掉下來的,很像是它自己從臺子上跳下來的。
不過等那石像一落地,這時候反正我也說不清楚,石像在落地的一瞬間,光怪陸離地變成了一個人。我朝那人一瞧,跟之前那石像一模一樣的活人,四方臉,頭上挽著髮髻,一身青灰色長袍,看樣子像是個道士。
猛然間,道士說話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說著,道士露出一臉怪笑著朝我走了過來。
一個石像咋會變成活人呢?我這時候感覺自己腦子裡的血管都快堵塞了,站著沒動,眼睛死死盯著道士。
道士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了我幾眼,說道:“既然來了,就別走了,跪下吧。”說著,道士抬手指了指之前很像我的那個石人。
我順著道士的手指朝石人看了一眼,問道:“你是啥人,憑啥叫我跪下?”
“你說呢。”道士沒有正面回答,冷不丁抬手朝我的肩膀抓了過來,我這時候早有戒備,趕忙往身後一退,道士一把抓空,不過,緊跟著他朝我邁出一步,袖袍往我臉前一晃。
就這麼一下子,我立馬兒明白了,這道士練過,左手晃眼(轉移視線),右手打人,小時候我爸就是這麼教我的,趕忙又朝身後一退。
果然,道士袍袖晃過以後,右手跟著就抓了過來,不過很可惜,他又沒抓著我,沒等他收回架勢,我抬起腳朝他小肚上踹了一腳,道士給我踹的蹬蹬朝後倒退了兩步,惱羞成怒,頓時怪叫一聲,惡狠狠又朝我撲了過來。
我這時候可不想跟一個石人變出來的怪人打架,弄明白眼下這是咋回事兒才是最要緊的。
見道士又撲過來,我轉身就跑。這間石室是不算小,但是一跑起來就顯得小了,只能圍著幾個石人跟道士轉圈,轉了幾圈以後,我抽眼往門口那裡一瞧,堵在房門那裡的石頭居然也不見了,拔腿就往房門那裡跑。
不過跑了沒幾步,我漸漸意識過來了,我這時候肯定是魂魄出竅了,不過靈魂出竅以後為啥看不見強順,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眼看著快要跑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感覺小腿上一疼,好像給啥絆了一跤,一個沒收留住,噗通一聲栽地上了,剛栽地上,有人就從後面一把揪住了我的脖領子。
我感覺應該不是那道士,因為那道士不可能這麼快追上我,房間裡似乎又出現了一個人,而且這人不是站在我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