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順風耳,立刻被銅鑼尖銳的聲響覆蓋,銅錢旋轉,落地的聲響,極為細微,銅錢,銅鑼,又都是同樣的金屬聲音,分辨的難度,一下子增加了無數倍。
聽李沐的語氣,自己輸了,一切都是妄想,自己原路返回,白跑一趟,白高興一場。
要是贏了,才有機會給這個小皇子辦差。楊釗早就厭倦了西川糟糕的天氣,更厭惡那個清水衙門的縣尉,做過無數次升遷的美夢,醒來後,面對的還是西北冷冽的寒風。
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雖然從李隆基到李沐,給他製造的機會,非常可笑,楊釗也決定拼一把。
李沐喊道:“開始,楊縣尉聽仔細了。”
楊釗笑著點點頭,眼睛微閉,側耳傾聽,小虎子的第一枚銅錢,拋到了空中,同時小春子的銅鑼,也咣的一聲炸響。
銅錢穩穩地落在桌子上,楊釗距離桌子,有三步左右,只能聽聲音,根本看不到銅錢的正反。
“正面。”楊釗毫不猶豫的說出了結果。然後站起來,伸長脖子,看了一眼桌面。
楊釗拍了自己額頭一下。
分明就是銅錢的反面,楊釗退後,沮喪的坐下。小虎子從楊釗的銅錢裡,拿走一枚,放在李沐的那一堆裡。
“繼續。”李沐說道。
涼亭內外,只聽得咣咣咣的銅鑼聲,還有楊釗正反,正反的低聲喊叫。
但是,瞬間猜了二十次,楊釗只猜對了三次。
楊釗不停的抹冷汗,這樣下去,不要說一個時辰,半個時辰堅持不到,一百枚銅錢就玩完了,自己也該灰溜溜滾回西川,爛在縣尉的矮座上了。
李沐微笑不語,按照基本的機率學,楊釗根本不可能贏,這就是賭坊撈錢的原理,賭徒永遠只有輸的精光一條路。
機率學,就是賭徒的死路。
楊釗不過如此呀,李沐有點失望。
楊釗突然請小虎子停住,站起來,說道:“皇子殿下,微臣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李沐一愣,說道:“楊縣尉有要求,儘管說。”
楊釗說道:“微臣請求背過身子,背對桌面,繼續遊戲。”
“哦?楊縣尉想來盲猜?好呀,今天真是開眼界了,楊縣尉,你就轉過身,背對桌面,不過楊縣尉,機會要自己把握,”李沐有點驚喜,這個楊釗還有絕招。
下棋有下盲棋的,那是考教記憶,楊釗猜銅板也來盲猜,有點意思。
楊釗果斷轉過身,然後深呼吸兩次,低聲說道:“請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