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跪著的幾個管事兒,還有外頭的離著房門近的一些奴才,自然是把夫人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不管他們有沒有亂說過話,現在都忍不住瑟縮一下。心裡更是埋怨起那些傳閒話的人來,好端端的在府裡的日子多自在,非得不守規矩的瞎胡說,如今更是讓從來都和和氣氣的夫人發作的這般厲害。
而那幾個心裡有鬼的下人,更是扎著頭不敢動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子嘩嘩的落下,但他們卻絲毫不敢抬手擦一下。
其實林寶珠還真沒有自家男人那般凶神惡煞的模樣,只是光是學著他駭人的語氣跟嚇人的後果,也足夠讓底下人心驚膽戰了。
底下人被夫人冰冷的目光掃過,俱是一抖,趕忙低頭應下:“奴才、奴婢記住了。”
林寶珠瞧著底下人臉色發白瑟瑟發抖了,心道估計訓的也差不多了,然後揮揮手讓人退下。隨後,則開始翻看起賬本來。
而底下跪著停訓的人,現在可依舊是大氣不敢出一下,誰讓老爺正虎著臉惡狠狠的瞪著他們?尤其是有人可是看清楚,老爺右手還在摩挲著腰際掛著的佩刀呢那架勢,活脫脫的就好似下一秒鐘就會拔刀而出直接砍殺了他們一般。
待到那些誠惶誠恐的人都散了以後,張滿囤才進了屋,他見媳婦面上還有幾分不悅,心裡不由得心疼酸澀起來。饒是他再粗枝大葉,也知道媳婦待錦若極好,就算是後來有了兒子,也從未對錦若有過偏見。
媳婦心善,有時候就連他這個本與錦若還有幾分血脈之情的漢子,都抵不上媳婦對錦若的好。而今,親耳聽到媳婦為著錦若撐腰,他哪能不感動?
外頭暖暖的日頭透著琉璃玻璃照進來,落在媳婦清秀沒有上妝的面上,將她整個人都籠罩起來好似自發的就帶了幾分溫暖燦爛一般。讓他看見,心裡就升起無限的歡喜跟愛意。
香茗幾個伺候的見老爺回來了,趕忙規規矩矩的屈膝問安,得了允許才起身往一側站了站。
林寶珠抬頭看了一眼自家男人,也不知怎得就又委屈起來,撇撇嘴也不起身,直接衝著幾個人吩咐道:“香茗留下,餘下的先下去吧。”
自打秀麗的事兒以後,她一直沒有再提了大丫鬟上來。所以身邊現在也就香茗跟冬梅倆人了,剛剛冬梅不知擠眉弄眼的同香茗說了什麼匆匆就離開了,而今也就香茗還在跟前。
不過對於她來說倒是也無所謂,本身她也不喜歡許多人日日圍著伺候著,有香茗跟冬梅替換著,再有劉嬤嬤跟春喜伴著奶孃照看著晟瑾,其實也足夠了。畢竟,別的粗實活兒,還有下邊的人做,就算身邊多一個人伺候,也不過是多個逗趣的。
與平時兒子跟女兒嬉笑,還有香茗就給丫鬟跟劉嬤嬤打趣說話的熱鬧不同,今兒屋裡因著林寶珠動怒而冷清安靜了不少。這靜默中看到媳婦委屈的眸子,張滿囤心裡怎麼能不擰巴起來?
他大步過去,勉強忍住想扭斷惹媳婦不高興禍頭子脖子的衝動,柔聲問道:“媳婦,咋了?跟我說,誰讓你不高興了?”
林寶珠戳了戳自家男人的胳膊,看著他眼裡慢慢溢位的柔情跟愛意,有些倦意的說道:“還不是那起子瞧不起我女兒的人,真真是氣死我了”嘟嘟囔囔的,她說完以後,就把手上的賬本拍的啪啪作響,目光不善的說道,“欺負了我女兒,還讓人把信送到府上來,真當她雲家是什麼皇親國戚誰都惹不起了?今兒我要是不好好查查跟雲家的賬目,讓他雲家商鋪在雲州無立足之地,我就不叫林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