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幹什麼?沒王法了不成?”李掌櫃的見對方一上來就動手,連扯皮都不扯,心中大駭。【無彈窗.】他以前也不是沒經過事兒,只是現在對方人多勢眾,加上週圍看熱鬧的人裡有幾個誠心起鬨的。而且現在鋪子裡只有兩個瘦小的夥計,後院卻只是兩個幫忙做工的婦人,倒是讓他一時沒法應對。只管高聲呵斥,連聲催著邊上那個平時機靈的夥計去找人。
“王法?哼,你們還好意思說王法?喪盡天良的黑心商販,為著掙錢罔顧人命。你們才是該遭天譴的,賣那些個精怪化的東西,生生奪了我兄弟的精魄讓他死不瞑目,你們造孽啊。”為首的中年男人吃紅著眼,呲牙憤恨的嚷道,“砸的就是無良的鋪子,我告訴你們,今兒要你們給我兄弟償命”
聽到這話,外頭圍觀的眾人一片譁然。最近只是聽說張記的茶園裡茶樹是千年老妖幻化的,專門騙人買了他的茶葉藉此吸人精魄修煉,不過大傢伙也就是說的多,倒是不妨礙人家做生意。可如今,瞧瞧都死了人拉,這事兒還能有假?
李掌櫃的見大家夥兒突然散開了一些,再見幾個剛從店裡買了茶葉的人神情不對,提著茶包就跟提著燙手山芋似的,還有的直接把茶包扔地上後退了兩步,當即心裡就咯噔一下。
看來今兒的事兒,壓根不是他們的茶有什麼問題,而是有人看不過張記發財,在後邊興風作浪鬧騰事兒呢。
不過想到了這一點,李掌櫃倒是沒有最初那般無措了。只要人不是因為張記的吃食茶葉死的,那事兒也沒有到絕路上。
用這種手段行事,還真是落了下乘。只要稍加打探,事實真相也就出來了。若是驚了官府,那自然更好的,更不怕那些人生歹心了。
倒是張記的名聲,只怕會因著這個受損了
李掌櫃的迅速盤算起來,剛剛還鐵青的臉色漸漸回了血色。可還沒等他再開口說去衙門呢,為首的那中年男人就舉起拳頭揚了過來,若是真落到他腦袋上,不死也得殘了。
周圍有人忍不住啊了一聲,本以為是有人鬧事兒,結果說是張記養的山精害了人,如今更是要見血了啊。
張滿囤得了信匆匆趕過來,一抬頭就瞧見有個男人睚眥欲裂的提著自家掌櫃子的衣領就要打上去了。當下,他顧不上許多,直接冷著臉從人群裡闊步而出,伸手接住了那男人雷霆般的拳頭。
那男人也不過是幹慣了粗活的,有些力氣,可對上一身蠻力武力值爆滿的張滿囤,卻是絲毫不夠看的。別看他那一拳瞧著嚇人,其實落在張滿囤身上,只不過是力道大點罷了,甚至都夠不上讓張滿囤動上分文的。
張滿囤神色凝重,皺著眉頭冷聲說道:“呵,這是要打砸了我張記的鋪子,還是要打死我張記的掌櫃的?”
被張滿囤這麼一攥,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男人,瞬間臉色蒼白起來。不過想起之前那人許下的二百兩銀子的好處,他還是耿著脖子嚷嚷道:“喪盡天良,怎得害死了我兄弟,現在還要欺負我們不成?”
雖然還是死鴨子嘴硬,可離得近的張滿囤卻知道,這人外強中乾。就看他顫顫巍巍打著哆嗦的腿腳,就知道人是被自個駭住了。
可他不善辯駁,只能手上用力,讓人再說不出什麼汙衊的話來。張記茶園裡,都是媳婦的心血跟寶貝,哪裡容得了旁人詆譭?
也就是前後腳的事兒,張記二樓不少人也下來了。有個讀書人也不知是什麼心思,前腳幫吃過張記的茶點,後腳就一臉不屑的啐了一口衝著張滿囤說道:“原本以為張記是個好的,卻不想不僅是沽名釣譽,還是慣會使歪門邪道的”
這會兒後頭緊跟著跑過來的林寶珠見狀,臉色一凝,神情莫名的瞧了一眼剛剛開口的學生,冷哼道:“子不語怪力亂神,若讓先生知道自個的學生張口閉口都是精怪妖物,還不知該怎般心痛。且不說朝廷對汙邪之事是何態度,端是你打張記二樓下來,卻堂而皇之的說這麼一番話,就夠讓人噁心了。今兒張記尚且不算你得對手,還供你吃喝,你都能咬一口,以後跟你處事的同門,還不知要如何防範才不會被反咬一口呢。”說罷,她不在理會那個被戳破miàn pí的讀書人,轉頭看向鬧事兒者,“這是明火執仗的訛詐人?若是張記茶園的茶葉能喝死人,那上到京城路過的睿王殿下,北齊州的知州,還有鄉老跟諸位來張記品茶的讀書人商人,豈不都要遭殃了?”
剛剛被林寶珠嘲諷的學生頓時間臉上血色全無,而邊上幾個剛剛還跟他一起談論聖賢書的人,也忍不住後退幾步隔開了他,然後神色複雜的看向他。雖然沒有竊竊私語的嘀咕什麼難聽話,可一看就是都贊同林寶珠的話的,剛剛這人還滿口仁義,卻不想下了樓就一副刻薄相了。
且不說事情還未弄清楚,就是那些個精怪之事,尤其是他們讀書人能言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