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打算著悄無聲息地收起,沒曾想卻還是被人給瞧見了,這些個儒生的麵皮兒本就是薄的很,此番那方白臉上也是有著些許尷尬。不過,再怎麼說也是一州的解元,也算是見過多少的風浪,心性到底要比常人沉穩一些的,方白將臉上的尷尬掩去,掛上一絲勉強的笑意,開口說道:“哪裡是什麼仙家機緣,不過是幾頁殘書罷了。”說著,便將那幾頁要揣進懷裡的紙張又取出來。
“殘書?只怕是記載著一些個高深的仙家法門。”另一邊,一直不曾說話的點蒼山此時也是從中走出一人,看著那方白手中的幾頁殘書,目光中盡是熾熱,心下疑惑,便是開口問道。
“道長說笑,方某也不曾修過道法,又如何認得這仙法,在方某看來,這紙上記載的不過是一種養氣的法子罷了,倒正合乎我等這些個儒生。”方白開口笑著,卻是將手中的那幾頁殘書掩住。
“若是如此,不如也讓我等看看,若當真只是個養氣的法子,我等也定然不會搶去,若是方解元不曾識得,將那仙法誤認,那這幾頁殘書便是留在方解元手裡也無甚用處,倒不如此番贈予我點蒼山,也好結個善緣。日後也讓我那子陵師弟在朝中替方解元美言幾句,也好使得解元在仕途上能夠一番風順。”那人再次開口,只是那言語之間卻也是不乏脅迫之意,威逼利誘!
說到此人身份,也是並非一般,乃是那點蒼山掌教王元一坐下首徒,姓沈名清如,不處凡俗,便也不曾有過表字,倒是曾蒙那王元一垂青,賜下一道號,喚做渠源,更是那六皇子姜子陵的同門師兄。
這沈清如話音未罷,身後的那些個點蒼山的弟子便也是跟著一塊兒起鬨。天底下,佛儒道三教之中,若是真正論起手上的功夫,那自然還是數他們那些個儒生吃虧的了,那一個個兒細皮嫩肉的身子,哪裡捱得下拳腳的摧殘?
“還是趕緊的把那機緣給交出來吧,免得在受一些皮肉之苦。”
“就是,瞧他那細皮嫩肉的模樣,只怕是兩師兄的三招也擋不住的。”
“還三招,你真高看於他!”
“哈哈,怎麼,渠源道友難不成便是已經覺得我那六弟得了父皇垂青,日後將登大寶不成。”說話的是姜伯約,自那日上京城一事之後,這姜伯約便已經將那姜子陵看做了自己的絆腳石,如此也是不曾待見這點蒼山之人,而今又聽著這沈清如狐假虎威,心中更是惱火,也是氣極,大笑著問道。
“是貧道失言,倒是謝過殿下提醒。只是殿下此時開口,難不成也是動了那幾頁殘書的心思?若是殿下當真有意,便是再借給貧道幾個膽子,貧道也是不敢跟殿下爭搶的。”那姜伯約倒也是不曾說錯,此事若是放在以前,這沈清如自然是不敢與這姜伯約爭些什麼。
只是在來這崑崙山之前,便從師尊那得到了訊息,自己的師弟姜子陵,此番回京,得了那當今陛下的垂青,未嘗不敢與這太子一爭長短。若是日後姜子陵登上大寶,這點蒼山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憑著自己與姜子陵親近了這麼多年,說不得還會給自己個國師噹噹。再反觀這位太子,日後若是失勢,又能成個什麼氣候?
前朝大周,便有一位廢太子曾經說過,一位失勢的太子,便是連那些個街頭上的乞丐也是不如,只是守著個皇子的身份,等到了新皇登基後領死罷了。便是如此想著,這沈清如心裡的底氣卻也是又多了幾分。
“大膽,怎敢如此無禮,點蒼山不曾交過你什麼禮數嗎?”那姜伯約身旁的周逸飛雙目豎起,上前一步,開口怒斥。
“這神宮內,盡是一些個凡夫俗子,哪裡會論你是什麼太子還是乞丐的。”沈清如輕笑,更是不曾將那周逸飛放在眼裡,語氣之中盡是一些個不屑。
“渠源道長倒是灑脫,只是這神宮清淨地,道長難道也要強壓我這讀書人?”方白開口,面上輕笑,只是那眼神之上卻還是在那幾頁殘書之上打量著,便是這點兒的功夫,那方白卻已是將幾頁殘書給草草的翻看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