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掛牌還稍嫌青澀,等見識的各色人等多了,無論是風情還是手腕都練就的極為純熟,便如一朵盛開的牡丹,多一分稍嫌荼蘼,少一份稍嫌青澀,如今卻是芳華絕代。
傅三公子在西南之地名頭極盛,嫣紅姑娘自然也盼著能夠搭上這條線,不惜替他奔走斡旋,總算是約了上家在她房裡擺宴。
傅奕蒙過去的時候,那上家還沒來,嫣紅便陪著他坐了,與他閒話:“那位爺是個謹慎的性子,來邕州好多次,是從來不與人見面的,此次還是奴家好歹,費盡了唇舌,才磨的他來見三爺。三爺一定要可憐可憐奴家……”那原本是歡場之中的套話,傅奕蒙卻也知道嫣紅此話卻有六七分真實在裡頭。
他也頗費了些心思,以傅家的路子,居然也沒辦法與提供神仙膏的上家接上頭,可見這些人行事有多隱秘謹慎。
他能搭上嫣紅這條線,除了銀子的面子,倒還有他含混不清的曖昧,讓嫣紅心存幻想,大約還想鉛華洗淨入傅家大門。
傅奕蒙做生意不擇手段,騙個把歡場女子也毫無心理負擔,何況嫣紅能夠得上神仙膏的上家,也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他是一點都不內疚的,此刻還挑了她的下巴,盯著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孔,道:“三爺記得你的好兒,全都記在心裡呢,等此事一了,必有重謝,讓你終身有靠!”嫣紅聽得此話,內心砰砰直跳,為他這句
“終身有靠”而欣喜不已。歡場女子大多下場淒涼,能夠終身有靠,便是幸事。
她早就打聽過了,傅三公子的正頭娘子早就過世,留下一個兒子,多年未曾續娶,而且在歡場上也從來不是放縱的主兒,大多與來往的生意夥伴們出來喝個酒聽個曲兒,卻從不留宿。
這樣清白守禮的男子,不知道多稀罕。嫣紅不在乎他有個兒子,沒有正頭娘子更好,她有本事在他續娶之前抓住他的心。
她眼神流轉,脈脈含情:“三爺可別取笑奴家了。奴家這樣的人兒,不過是柳絮浮萍的命,若能得三爺半刻疼惜,也不枉了此生!”若是不防備著上家過來,她恨不得此刻就偎進傅三公子懷裡,成就好事。
傅三公子似乎也被她的真情告白而打動,
“深情”凝視著她,還拉著她的手兒道:“你也就是命途坎坷,卻實是個好姑娘。爺真捨不得你在此受苦……”正互訴
“衷腸”,門外傳來丫環的聲音:“姑娘,客人來了!”房門從外面被推開,逆著光走進來的是個富富態態的公子,穿綢著緞,瞧著光景不錯,踏進門來便反手闔上了房門,笑道:“可是某來的不是時候,攪了二位的好事?”傅奕蒙忙鬆開了嫣紅的手,起身來迎他:“哪裡哪裡?聞聽公子手上有良藥,可解愚弟病症,這才求到門上,今兒公子可是主客,千萬不可妄自菲薄!”嫣紅也嫋嫋婷婷起身過來迎客,嬌笑道:“衛大爺淨會笑話!奴家跟三爺一直在等衛大爺,可是候了這許久,才等到衛大爺的神蹤,真是讓人好等!”那
“衛大爺”與傅奕蒙互相廝見禮畢,這才落座。若是蘇銘與葉芷青等人在此,恐怕要大吃一驚了,這個衛大爺不是別人,正是衛淼。
傅奕蒙與衛淼本無機會相識,今日也虧得葉芷青早已經被劉嵩帶走,否則場面還真有幾分好看。
她與傅奕蒙苦苦追查了許久的
“神仙膏”的上家,沒想到卻會是她結義的弟弟,世事實是大大的出乎意料,讓人再也料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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