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記來了個小孩子,且還是個頗能鬧騰的小孩子,似乎整個氣氛都不一樣了。【風雲閱讀網.】
葉芷青是努力想要做個“嚴母”的,但在兩名徒弟及虎妞等人的聯合包庇下,這嚴母做的十分不到位。
錦姐兒是個嘴甜舌滑的小丫頭,打話走路都早,還天生自帶纏人的氣質,上牆揭瓦爬樹掏鳥幾乎無所不至,一個不注意就能闖出禍來,進了柳記沒兩天,已經快將整個柳記的後院都禍禍一遍了,若非被葉芷青狠拘著,恐怕都要跑到前面鋪子裡去搗亂了。
縱如此,鋪子裡的夥計們也忙中偷閒來後面庫房取貨,也與她熟絡了起來,三不五時還特意給她帶些零嘴兒,她也將夥計們認了個七七八八,滿嘴哥哥叔叔叫個不停,直逗的這幫夥計們更頻繁的進行投餵huó dòng。
葉芷青與蘇銘帶著柳記的夥計清點從交趾永珍帶回來的貨物,她非要跟著搗亂,一時裡要看牙雕一時要看虎骨,還抱著沉香盒子不放,嚷嚷著要聞聞。
蘇銘向來對錦姐兒很有耐心,他們忙起來小丫頭在旁問東問西,也還肯照顧她的情緒,時不時回答她稀奇古怪的問題。但葉芷青就沒那麼好的脾氣了,她這些年東奔西走,漸練成一種果決的脾氣,早年的溫柔全被現實消磨殆盡,瞪她一眼:“錦姐兒,你若再搗亂,小心我揍你!”
錦姐兒精的跟只猴似的,被親孃一瞪立時眼淚汪汪,拖長了哭腔:“阿銘哥哥”轉頭就去找靠山。
大齡未婚青年蘇銘空有一腔慈父之情,奈何連老婆也沒有,在錦姐兒身上總算找到了出口,將小丫頭攬在懷裡拍拍她的背,柔聲哄她:“乖,師傅逗你玩呢,哪捨得揍你,小師妹別哭!”
錦姐兒大眼睛裡珠淚滾來滾去,小模樣透著委屈可憐:“我很久都未見孃親,只是想跟孃親多呆一會兒……阿銘哥哥,孃親是不是嫌棄我啊?”聲音剛好能讓葉芷青聽清,小眼神還往葉芷青的方向偷瞄。
“怎麼會呢?你瞧師傅出門都記得給你帶禮物,怎麼會嫌棄你?”
她居然還振振有詞:“……我也是看孃親辛苦,想要幫幫她。等我認識了這些貨,下次就可以跟著孃親走商,不必跟她分開了。”自己大概也覺得委屈了,扁著嘴小聲哭了起來:“寨子裡的孩子們都有爹孃陪著,我沒有阿爸疼就算了,連孃親也不喜歡我,我的命好苦啊……”最後一句臺詞借鑑了寨子裡的寡婦阿花與妯娌爭執之時的口頭禪。
阿花自守寡之後,與妯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恨不得將妯娌房裡的東西都搬到自己屋裡來,每每遇公婆阻攔,妯娌反抗,必要用“我的命好苦……”來起頭。錦姐兒與一干小夥伴們無數次觀摩阿花現場表演,漸得她的精髓,模仿起來居然也維妙維肖。
葉芷青撫額這個小戲精!
作為一個觀察力超強的問題寶寶,錦姐兒很小的時候就發現寨子裡別的小夥伴都有阿爸阿媽陪伴,唯獨她沒有阿爸,為此她還試探性的先後叫過蘇銘跟賴大慶“阿爸”,連胡四兒都未能倖免。
蘇銘當時差點被嚇的栽個跟頭,再三向她表示:“小師妹你這麼叫,差輩兒了,哥哥承擔不起!”怕她再叫,還用十個銅板跟一xiāng zǐ小玩意兒來堵她的嘴,才讓她打消了亂認他作阿爸的念頭。
賴大慶是個粗神經,除了阻止她亂叫,卯足了勁兒準備跟虎妞生個寶寶來玩,時至今日仍未有戰果,雖然當著哥哥,夫婦倆卻著實寵愛這小丫頭。
胡四兒聽到她一聲“阿爸”,跟做賊似的左右看看,苦著臉小聲安撫彼時只有兩三歲的小肉糰子:“錦姐兒,哥哥做不了你的阿爸。”還試圖向她普及阿爸的概念:“只有夫人的丈夫才是你的阿爸!”
丈夫是個什麼東西,錦姐兒理解不了。
胡四兒用“吃在一起住在一起”來解釋,錦姐兒的小腦袋瓜轉的挺快:“……我跟娘也住在一起,那我是孃的丈夫嗎?”
胡四兒:“……”小主子太難纏腫麼破?
等到錦姐兒終於弄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