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裡燈光昏暗,兩名小宮人被蕭燁身後的護衛一個手刀就砍暈拖出去了,寢殿裡只剩了蕭燁與葉芷青。【最新章節閱讀.】
最近的入宮經歷告訴葉芷青,皇家秘辛很要命,她還是少知道些為好,等蕭燁坐在了魏帝床頭,她便道:“殿下與陛下許久未見,定然有許多話要說,我還是先回避吧!”
蕭燁也不知出於什麼原由,居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葉子你先別走,替本王做個見證!”
見證個鬼啊!
葉芷青腹誹:我一個與皇家八竿子打不著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做見證,合適嗎?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嗎?
“殿下,小的微不足道,還是不知道為好!”
“若是本王執意要你知道呢?”蕭燁緊握著她的手腕,骨頭都快被他給捏斷了,葉芷青懷疑她若是拒絕,這位爺說不定要將她的手腕給砍下來!
“小人留在這裡,留下還不成嗎?勞煩殿下鬆開我的手,好疼!”
蕭燁微微一笑,鬆開了她的手腕,腳從靴子裡抽出把精美的bǐ shǒu,在拇指上試鋒刃,慢悠悠道:“本王呢脾氣不太好,想來葉子也是知道的!以前對你多加容讓,那是因為你是本王看中的女人,只不過後來你跟了周遷客,著實傷了本王的心,本王可能耐心就不會那麼好了,你可得聽話點。”
尼瑪!
葉芷青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姓蕭的都特麼神經病啊?!
她原本以為蕭燁除了好色沒別的大毛病,論變態程度跟蕭煒那個殺兄誅弟的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現在看來完全是她識人不清造成的,這兩人半斤八兩,區別不大。
“殿下說笑了!”她擠出個微笑,默默站到了角落裡,恨不得把自己站成一株盆栽,好讓蕭燁忽略她的存在。
蕭燁似乎也沒強求一定要她站的很近,拿著bǐ shǒu在魏帝臉上脖子上以及心臟上比劃了幾下,就跟閒坐談天似的,道:“小時候呢,本王其實對皇伯父一直很是依賴,父王走了,皇伯父又很寵本王,在本王心裡簡直比父王還要親。你看看諸多皇子,哪個敢在皇伯父面前撒潑打滾?也就本王敢這麼做!”
葉芷青心道:這個開頭多半要加個驚悚的結局,方能醒得上淮安王的故事,不然平淡的連一點 qí性都沒有,就連茶樓裡的說書先生都不好意思拿來搏口彩,更何況擺出這麼大陣仗的淮安王……看來是她會錯了意,接下來應該不是叔侄敘舊的美好時光吧?
果然蕭燁不負她的重望,給了她一個轉折的結尾:“……後來本王才知道,原來父王當初並非病故,而是功高震主,咱們這位陛下呢疑心病比較重,好好的太子哥哥都要懷疑來懷疑去,更何況是手握兵權的親弟弟,自然要想辦法讓他暴斃,還要厚待他的骨血,博個好名聲呢!”
葉芷青:“……”淮安王殿下您這麼揭皇室秘辛給我聽,當真沒問題嗎?
蕭燁似乎從她的眼神裡猜出了她的心裡話,無所謂道:“你也不必覺得害怕,反正啊皇伯父也不會怪罪你知道這些事情。”他唇邊綻出個詭秘的笑容,拖長了腔調:“你說是不是啊皇伯父?再裝睡可就沒意思啦!”
魏帝行動失靈,卻無損聽力。他白日睡的不少,尤其夜宴離此不遠,絲竹之聲在這寂靜的夜傳的更遠更清晰,讓他的思緒一度清醒,追溯到了年輕時候。
葉芷青忽然之間想起了之前魏帝緊握著她的手腕說報應的,那時候她其實並不太明白魏帝想要表達什麼,可是現在結合蕭燁的話,她忽然之間就明白了。
魏帝毒殺親弟弟,與蕭煒弒兄誅弟何其相同,父子倆的狠毒一脈相承,他自己走過的路眼看著兒子又走了一遍,所以他才會在臨終之時悔恨萬分的喊出“報應”兩個字!
她之前還對魏帝略有同情,總想著他為人再不濟,但一生喧喧赫赫的帝王生涯,被兒子逼到了窮途末路,連其餘兒子都護不住,實在悲涼!但原來根本就不必同情,他手上沾染的親人的鮮血,一點也不比蕭煒少,不過是五十步與一百步的區別罷了。
魏帝睜著渾濁的雙目,僵硬的吐出兩個字:“阿燁”
蕭燁就翹著腳坐在床頭,手裡拿著寒光閃閃的bǐ shǒu把玩,漫不經心的應道:“皇伯伯,燁兒在這呢,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魏帝從來就不懷疑蕭燁的聰穎,所以才會百般縱容他,聽到他沉迷酒色,才能悄悄鬆一口氣。一面流水價的賞賜,一面又防備著他,要將他養廢。
“阿燁……你父王……對不住!”他閉上眼睛,一滴濁淚沿著眼角緩緩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