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裡丁香衚衕的秦七家,周鴻正帶著人一寸地方一寸地方的細細搜尋。【最新章節閱讀.】
秦七是太子妃孃家庶出堂弟,打小就不受家族重視,其祖父過世之後,各房搬出了秦家大宅子,秦七父親一支便搬進了丁香衚衕。
太子妃的孃家嫡支庶出,也算得皇親國戚,且秦七的父親雖是庶出,但卻與太子妃之父乃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也算得有身份的人家。
丁香衚衕的秦宅原本是分家之時的產業,只有四進,但這幾年秦七在外與人做生意,手頭寬裕了,竟是將周圍幾戶人家的宅子買了下來,擴成了五進帶後花園的大宅子。
京中居,大不易。
秦家世代簪瓔,庶出的分宅另過,與普通人家來卻依舊是高門顯貴。
秦七的父親秦仲年在地方任職,做個四品知府,聽說政績斐然,與上下的打系都非常的好。京中留下不喜讀書,無意入仕的秦七來人情來往,支應門戶。
鹽道案發之後,龔江帶人指認秦七,太子妃孃家在京中親族盡數入獄。太子是魏帝親生,已經離開了天牢,連同東宮妃嬪依舊回去侍奉太子,皇孫及孫女們在事發之後就被接入宮中,由皇后照料起居,但太子妃孃家卻依舊羈押。
丁香衚衕的秦家大宅子門上有重兵把守,周鴻帶人前來的時候還從大理寺卿處求了手令,才得以進去查案。
他也不是頭一回過來,只是在大理寺看卷宗沒什麼進展,帶著周浩等人過來放風。
秦七這幾年在京裡也置辦了不少產業,有一部分是分家之時分給他們這一支的產業,太子妃孃家人做生意,只要不太過份,在京裡也是順風順水。
旁人都知道秦家出了個生意人,有些人家固然鄙視,可世家高門人情往來,若沒有雄厚的財力支撐,內囊很容易空了,支應門庭連基本的體面都保持不了,只會滄為權貴圈子裡的笑話。
秦七做生意確有一套,但東宮也時不時收到重禮,太子妃與這位堂兄弟走的倒也不遠,這才在鹽道案發之後,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東宮乃背後主使。
周鴻帶著周浩在這五進的大宅子裡走了一圈,從主屋到下人房連同花園都瞧了個遍,也沒瞧出個所以然。
時近傍晚,天上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將暑熱壓了下來,從秦宅出來的時候,周鴻回頭看著朱門重簷,若有所思:“你說……這秦七到底與太子有沒有干係?”
秦七被拘捕之後,經過各方審訊,倒是沒有供出太子,但他被打的血肉模糊,供詞卻閃爍其詞,不能交待清楚這些年的非法所得。
周浩跟著周鴻去天牢見過秦七,對這位全身被打的稀爛的重犯印象深刻:“那就要看秦七與秦氏嫡支的感情如何了。”
秦府嫡支被他連累全都下了大牢,男子骨頭猶硬,除了不認罪之外,尚能沉默。但女牢裡就熱鬧許多,罵什麼的都有,從秦仲年的姨娘到秦七的親孃,若不是大家隸屬同一祖宗,大約秦家十八代祖宗都統統逃不掉被問候一遍。
周鴻與周浩有幸偷聽了秦府女眷每日一罵,對秦仲年父子只有兩個字可以評價:勵志!
秦仲年是陪房丫頭生的庶子,自生下來在秦家祖宅就過的頗為艱難,但他百忍成剛,對親孃也只是泛泛,反倒對正房夫人及嫡兄尊敬有加,也是個狠人。
輪到兒子秦七,打小就被家中堂兄弟們瞧不起,秦仲年在外做官,妻兒都留在京中祖宅裡,美其名曰敬孝。
聽正房女眷們罵秦七的話,歸納起來可以用市井俚語總結為:陰溝裡的老鼠,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從根上就壞掉了,當初姨奶奶就是從陪房丫頭爬男主子床結出來的果子,能生出什麼好苗子?
這些年秦七打理家業,每年往祖宅送節禮都是面miàn jù道,出手大方,才容易才一掃之前罵名,沒想到鹽道案將整個秦家都拖下了水,頓時引的秦府女眷們將三代的陳年舊帳都翻了出來。
若真說秦仲年一支與嫡出正根有什麼深厚的感情,那純粹是笑話,不過是利用罷了。
太子妃是嫡房長女,若無意外將來便是guó&nǔ,秦家富貴華更勝一籌,恐怕秦仲年這一支永世要在嫡房矮一頭,平日敬著巴結著,將來一府老小的前程全都要仰賴嫡房。
周鴻頭髮被細雨打溼,笑意有幾分朦朧:“誠如你所言。”他翻身上馬,才出了丁香衚衕拐過兩條街,看方向是準備回去,卻突然撥轉馬頭,往反方向而去。
周浩連忙帶人跟上:“大人這是要去哪裡?”
周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