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踏進回春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醫案後面的葉芷青,她身上還吊著方才那個傻不愣登的小丫頭。【最新章節閱讀.】
她見到周夫人也不起身,只是微笑頷首:“夫人請坐,可是有哪裡不舒服了?”
秦婆子瞧的瞠目結舌,萬沒料到葉芷青膽大如斯,忙去偷瞧周夫人的臉色。
周夫人心裡一把火騰的就燒了起來,按說她如今都是周鴻的人了,沒經過她的允許,連周家的大門都時不了,見到她不是應該誠惶誠恐嗎?
可是葉芷青臉上分明瞧不見一絲慌亂的模樣,就好像……她是踏進回春堂的普通求醫者一般,只是前來尋醫問藥。
“你不知道我今兒來是做什麼的嗎?”周夫人一口氣憋在喉嚨口,說出的話也帶著三分火氣。
葉芷青很是納罕,似乎覺得周夫人這話十分奇怪:“夫人……沒有走錯門吧?”在周夫人色變之前,她十分誠懇道:“夫人難道不知道這是醫館,能走進這道門的,都是前來看病的。夫人來我回春堂,難道不是來看病,竟是來尋仇的不成?”
秦婆子都被她的大膽給驚呆了哪有女兒家敢對“未來可能會成為婆婆的女人”這麼不給面子?
她話說的太直白,嗆的周夫人都不好接話了。
固然周夫人今日是來興師問罪的,可那也得是她處於高高在上的位置,並且葉芷青得誠惶誠恐的捧著她,她才能居高臨下的羞辱一番這野丫頭。
但是葉芷青似乎根本就沒有捧她的打算,進門之初就將兩人放在了平等的醫患關係上,完全無視了她與周鴻的關係,實在令人生氣。
不遠處悄悄偷聽的蘇銘跟賴大慶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笑容,暗贊師傅還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周夫人看來在師傅手底下也未必能討得了好。
周夫人深吸一口氣,將心裡的怒意壓了下來,坐到了她對面去。葉芷青笑意盈盈示意半死不活的虎妞:“還不去為周夫人上茶?”
虎妞垂頭喪氣去了,葉芷青作勢要把脈:“夫人哪裡不舒服了?”渾似拉家常一般,絕口不提兩人之間曾經有過的芥蒂。
周夫人便伸了腕子給她,感受到肌膚上冰涼的手指,她心裡越加的彆扭,滿心的不愉都等著尋找一個爆發的契機。
葉芷青手指按壓在她的腕上,垂目片刻,便道:“夫人大約是有些勞頓焦慮,心火旺盛,食慾不佳,吃些清火的湯藥就好了,沒別的問題。”
她提筆開始寫藥方,目光很是專注,筆勢如行雲流水,最近坐堂看診,毛筆字倒是寫的越發圓潤了。
周夫人心裡的火再難按下去,總覺得她這話意有所指,聲音便不由的尖利了:“葉姑娘當真不知道我為甚焦心上火?”
葉芷青抬頭訝異的看著她:“我只是個大夫,望聞問切,可做不來窺探夫人家事的事情來。夫人焦心上火之事,我又如何得知?”她以醫者的角度好心勸慰周夫人:“夫人這個年紀當知要善加保養,凡事不可操之過急。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總有應對之策的,但若是焦心傷身,豈不是讓關心夫人的傷心難過?”
周夫人再也壓抑不住,諷刺道:“葉姑娘真是好手腕,我以前還是輕看了姑娘,總覺得姑娘是知道羞恥的,知道高不可攀,便不再強行攀附。真是沒想到,姑娘臉皮的厚度可是一般人難比的!也不知道你父母知道你這般沒臉沒皮,使盡了手腕勾引別人家的兒子,會做何感想?”
她已經忍受不了跟葉芷青來回打機鋒,反正已經撕破了臉皮,索性將心裡的不痛快一股腦兒全都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