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跑的兔子一樣,最近這幾日他都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來,也好幫得上葉芷青的忙。
葉芷青初入重傷兵營的當日,就替兩個腸子露在外面的傷兵做了手術,替他們將露出來的腸子清理乾淨,塞回肚子裡縫合了。此後又陸續還做了幾個截肢手術,以及好幾個傷口縫合術,差點一頭倒在手術檯上,才肯休息。她才坐到手術室裡的椅子上休息,就靠著靠背呼呼睡了過去。
蘇銘跟洗的乾乾淨淨的賴大慶在旁邊搭把手幫忙,站的腿都腫了,也早就吃不消了,暗中敬佩葉芷青的耐力。
葉芷青倒不是藏著掖著的人,她自己感冒並未好,怕傳染給重傷病員,將兩條帕子疊起來厚厚遮住了口鼻,在腦後打了個結,一邊替病人做手術,一邊指給蘇銘跟賴大慶看人體內部構造。
蘇銘跟著連暉這幾年做藥僮,看過他開方子,也在連暉閒下來的時候請教過把脈,自己也在醫帳裡抓著病人的腕子摸過脈,可是對於人體內部的構造卻全然不知。
認穴道倒是學醫必經之路,可是葉芷青的教學方式以及治療方式卻與連暉全然不同,他一邊打下手,一邊忙著消化葉芷青的教導,一場手術下來就追在她身後叫“師傅”,還說等忙完了這陣子,要擺酒拜師。
葉芷青的年紀跟他差不多,而且她也就是被逼上了樑上,從來也沒覺得自己醫術有多好,只是來自現代的醫療觀念以及後世不似如今,解剖學盛行,瞭解人體構造只是基礎的醫學知識。
“我也不能教你什麼,你要是願意學跟著我就是了,拜師就免了吧?”
蘇銘覺得她這根本就是自謙,激動辯解:“師傅,您不知道這些大哥們都是躺在這裡等死的嗎?根本就救不回來,您現在就是他們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我能跟著師傅,是徒兒的福氣,師傅如果不肯收徒兒,那就是您嫌棄徒兒愚鈍!”
葉芷青被他軟磨硬纏的沒法子了,只能應了下來:“你要是不嫌我年紀小,醫術一般,想拜就拜吧,只是先說好了,我能教的有限。醫道一途學無止境,有些人擅長骨科有人擅長婦科,更有人擅長跌打損傷,小兒驚風,相容幷蓄,謙虛向學,才是長存之道!”
想現代醫院裡那些大夫也在不斷的進修學習研討實踐中度過,更何況古代。
她雖然沒覺得自己醫術高妙,可還是怕蘇銘只混個一招半式去混日子。
蘇銘恭恭敬敬向她行了一禮:“徒兒謹遵師傅教誨。”
葉芷青:“……”忽然覺得好心虛腫麼破?
她只是個營養師啊,什麼時候竟然混成個大夫了?
真是迫切的想要回到揚州去,跟著劉大夫踏踏實實繼續學習。
周鴻自將葉芷青交到連暉手上,就被周震指使的團團轉。容山島的金礦是重中之重,除了派人往御前遞摺子之外,還要清點容山島財物,以及善後安撫工作。
周震的意思是,容山島的財物都是不義之財,都是用累累白骨堆積而成,島上被擄來的礦工跟女人們都要送還歸家,這些人在島上多年倍受折磨,總要發些安家銀子,這筆費用就從島上查抄的財物裡出。但是那些孩子們都已經被養成了狼崽子,實在麻煩。
有些婦人雖然不願意自己生的孩子跟魏軍水師拼命,可也不願意帶他們回家。
誰願意帶著這些孽種回家呢?
最後周震只能頭疼道:“不行就把這幫崽子們帶回軍營,按孤兒來撫養。或者問問他們,若是不願意去,送到流球國去也行。反正郭三不是說等身上傷好點了,就儘快回明州,帶著郭家的船隻前往流球嗎?”
郭嘉是個好鑽營的性子,他在船上跟葉芷青提過,想要去流球接管張九山的財物,順便發展另外一條商業貿易航線,卻不是說著玩玩的。
為此他還跑去跟在押的姚三里套近乎,以“將功折罪,替你在周大帥面前美言,留你性命”為誘餌,哄的姚三里將張九山的老底揭了個乾淨。包括他這些年在海外各國的產業。
周震也不想得罪這位鑽進錢眼裡的郭三公子,只能對他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郭嘉把該問的都套清楚,又厚著臉皮跟周震討了兩個曾經跟著張九山跑海運的俘虜。姚三里是別想了,他背叛大魏,毫無氣節可言,周震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又怎麼會留他性命。
“等晚輩接手了張九山在流球的產業,到時候定然會送厚厚一份謝禮給大帥。”
周震久在guān g,知道若是不收下這份謝禮,郭嘉未必安心,反之皆大歡喜,便痛快應了下來,又向他提個請求:“聽聞三公子經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