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暉治個感冒手到擒來,葉芷青在次日不但醒了過來,就連燒也退了。【全文字閱讀.】
她醒來之後,看到自己躺在容山島熟悉的房間裡,身上穿著寬大的袍子,根本沒往別處想。啞婢扶了她起來,喂她吃白粥。
她倒是有心想問問自己如何回來的,但是啞婢比劃了半天,還是沒明白怎麼回事,只能等個明白人過來。
周鴻忙的腳不沾地,臨近中午了才過來,見到她倦倦倚在床上閉目休息,只不過是兩三天功夫,就憔悴不少,著實心疼不已。
葉芷青原本只是無聊,感覺似乎有人看著她,睜開眼睛發現周鴻果真站在門口,頓時笑了:“怎麼不進來?”
她脖子上包著白帛,胳膊上的傷口也包紮妥當,傷口在海水裡泡過之後,都有些發白,連暉不但幫她開了退燒的湯藥,還幫她清洗了傷口,上了藥粉包紮了。
彼時他還不知道葉芷青正是他口裡尊敬的葉先生,只單純認為這是周鴻的心上人,等包紮完了出來,還叮囑他:“這姑娘脖子上的傷口好險不深,若是再深一點就要割破動脈,連命也保不住了。難道她被張九山脅迫自刎?”
周鴻也不知道自島上戰火起來之後,葉芷青都經歷過了些什麼,但見到她脖子上的傷口,以及不顧一切跳水求生的衝動,也猜測了不少可怕的事情,心裡還在自責,又跟周震深談過一次,表明態度,正處於“我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沮喪情緒之中,真相未明之前也不想過多透露。
“這些事情等審問完了張九山就知道了。”
連暉倒是能理解年輕人的心思,想周少將軍初次開竅,意中人差點死在張九山刀下,想想也有點同情他。他開完了方子就回東樓醫館了。
彼時郭嘉正在東樓醫館裡鬼哭狼嚎,被軍醫押著固定包紮傷口,上夾板。他與烏莽之戰頗為兇險,腿上脛骨被砍斷了一根,虧得沒傷及筋脈,否則斷了筋一條腿可也就廢了。
身上還有多次刀傷,尤其獲救之後知道這是在自家將士守衛的地盤上,心頭一口氣鬆懈之後,再忍不得痛,轉瞬間就恢復到了郭家三公子的那副尊貴的殼子裡去了,嗷嗷叫的極為悲慘。
兩名年輕的軍醫押著給他包紮處理傷口,他在那裡慘叫:“要是葉子好著,我肯定不用受這份罪。哎喲疼死了,你們就不能手輕點啊?”
恰巧連暉從外面走進來,“葉子”兩個字入了耳,心裡一動,湊了過來問他:“葉子是誰?”
兩人雖然談不上有多熟,都在明州打混,連暉頗喜杯中之物,雖然不會貪杯,但時常小酌,明州郭家時有異域美酒,逢年過節向周府發帖子,老頭也跟著周震前去郭家蹭酒喝,彼此也算得熟人了。
郭嘉見到連暉,猶如見到親人一般喜出望外:“連大人您老可來了,快來幫幫我吧,您這徒弟下手太重!哦你說葉子啊,她不是被周鴻帶回來的小姑娘啊,醫術高絕,不是我說,您老這徒弟還真比不上她。不過她跳水之後昏過去了,方才我來的時候您徒弟說少將軍叫您老過去瞧病人,多半就是她了。旁人定然也不會讓周少將軍這麼著緊。”
連暉目光怪異的瞧著他,就好像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一般:“……不是你說少將軍帶回來的那個小姑娘,發著燒的小姑娘姓葉?還會醫術?”
郭嘉也能理解連暉的心情,他一輩子在軍營裡治傷,就算是在整個明州,連暉的醫術也能排得上號。不過醫道一途,卻鮮少有全科大夫。有人擅長骨科,有人擅長婦科,有人擅長小兒科,而連暉跌打損傷刀劍骨傷最為拿手,真讓他去看婦科,老頭非得抓瞎不可。
“是啊,葉子醫術當真不錯,我以前只以為她最拿手的是調理身子,沒想到不止。可惜她這會昏迷不醒,幫了上忙。”
連暉心裡驚濤駭浪一般,好容易將之前“葉先生是個年紀老道醫術大成的大夫”的第一印象壓下去,嘗試著接受“葉先生”是個小姑娘的現實,又想起她脖子上跟胳膊上的刀傷,不由問道:“她受了寒發著高燒,這是怎麼回事?脖子上的刀傷呢?”
郭嘉沉默了一瞬,特別是回到東樓醫館之後,他極力避免問起衛央,好歹兩人朝夕相處過一段時間,對這少年到底生出了情誼,回過神來才道:“張九山拿她想要要挾我們,劃傷了她,她就往刀口上撞。第二次在船上要去抓她,她直接跳進海里受了寒。”想起來真是心有餘悸,這丫頭平日瞧著挺好說話的一個姑娘,到了關鍵時刻才能看出來,卻是個剛烈的性子。
連暉感嘆:“真看不出來,瞧著嬌嬌弱弱的一個小丫頭。”
郭嘉心道:嬌弱?呵呵!那只是她的長相瞧著嬌弱而已,誰能知道那個乾瘦的丫頭真要發起火暴發力強的嚇人!
葉芷青不知道的是,在她發燒昏迷的時候,不止是周鴻盼著她早點醒過來,甚至連暉也巴不得她早點醒過來,好見識一番她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