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容山島出現在眾人眼前。【全文字閱讀.】
容山島是張九山的老巢,整個島嶼三面是懸崖峭壁,只有一面臨海,建了碼頭,方便眾寇入海。
三年前,周震父子帶兵攻打過容山島,但此島易守難攻,島上林深樹密,在船樓之上瞧不見形貌,也不知內裡情況如何。當時他們在容山島空耗了將近一月,島上倭寇閉島不出,夜間出動滋擾,整個碼頭都被一把火給燒了個精光,好幾次登陸都被擊退,不得不撤兵。
當時福州官員上疏聖人,稱周震好大喜功,勞民傷財,遠征賊寇無功而返。
當時周震是抱著蕩平海寇的想法,沒想到卻被彈劾,雖然聖人未曾斥責,可是聖旨裡的意思卻是明明白白的不贊成遠征。
大魏雖不禁海商,可若是東南水軍的將領們有遠征海外的想法,總有人會認為東南水師有遠征海外淘金的想法,朝中一干酸儒們抨擊水師忘卻本職,卻也不是聖人樂見其成的。
為將者駐守疆土是本份,可若是想著發財,那就有蓄兵收賣人心之嫌。攻打容山島之後,周震消沉了好一陣子。此次張九山突襲的訊息傳回明州大營,周震黯然神傷:“若是朝中對遠征不抱有偏見,水師巡防海域,保我大魏海商遠線貿易平安,每年國庫光稅收就要增加不少。”
明州水師每年都會巡視防線,可這個防線卻是由南至東,從瓊州至泉州福州,乃至明州,東去渤海灣,漫長的海岸線讓東南水軍駐守零散,每有敵情疲於應對。
此次周鴻從sū zhōu城內傳出去的訊息讓周震精神大震,有意放水,張九山才能平安逃回容山島。
周鴻他們踏上容山島的時候,正是傍晚,留守在容山島的海寇們都湧到碼頭來迎接張九山。他們在海上數日,由於突圍口糧準備不足,都是臨時搶來的漁船,在海上靠捕撈才沒餓死,上島之後首要就是解決五臟廟的問題。
葉芷青原本是要跟著周鴻他們去營房的,卻被張九山的護衛一路護送回了他在島上的宅子。
“那幫人把營房弄的比豬圈還髒,九爺吩咐了,讓葉大夫去客樓去住。”
孫狐在身後屁顛屁顛跟著獻殷勤:“葉大夫,九爺院裡的女人太多,你住著不方便,不如去孫某府上住?”
那護衛戲謔道:“孫將軍,若是葉大夫住你家裡去,九爺就要擔心他的安危了。”
孫狐皮厚,尤其如今視葉芷青為絕色尤物,恨不得抱住啃兩口解解饞,她住到張九山處倒也放心,只因張九山只好女色,葉大夫生的再美貌,那也激不起張九山的興趣。但是隔的太遠,想的慌啊。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葉大夫若是住到九爺處,我每日也許只能見到一次,真是想也要想死了!”
“我這裡有良藥一副,斷腸草半斤,加水煎服,喝下去保管能治好孫將軍的相思病!”葉芷青丟下這句話,跟著張九山的護衛跑了。
那護衛叫烏莽,年約二十出頭,聽得她這藥名,雖不知藥性,卻也足見其毒辣,扭頭偷笑,假裝對此一無所知,帶著葉芷青徑自走了。
容山島上氣候潮溼,林木葳蕤生長,島上居民習慣了住閣樓,一樓存放雜物,二樓才住人,隔離潮氣。
葉芷青來之前曾經想過,張九山的老巢大約就跟水泊梁山似的,上面應該大部分都是漢子,沒想到來了之後才發現,島上竟然還有不shǎo fù女以及奔跑的孩童,見到張九山等人就跟見到遠征在外回家的叔伯一般上前來打招呼,態度熟稔如家人。
她住的是一處單獨的閣樓,如果按照魏地的劃法,這個閣樓算是處於客院,與張九山的後院有段距離,但是距離他議事的正廳也不算近,甚是清靜。
葉芷青住下來之後,便有婢女提著洗澡水,拿了換洗衣服過來。她試圖與那婢女溝通,那少女搖搖頭,張口嘴,嚇了葉芷青一大跳。
少女的嘴巴里少了半截舌頭,用手比劃著表示自己沒辦法說話。
剛上島時她還生出了一種荒謬的想法,若是張九山不曾帶人前去滋擾大魏邊境,帶著島上居民安居樂業,這個島上大約也可算作海上的世外桃源了吧?不過在看到少女少了半截的舌頭,她打消了自己天真的想法。
強盜永遠是強盜,毫無底線的施暴永遠藏在她看不見也不曾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