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來臨,汪家院子一如既往地平靜。
張司陽自從回來之後,就守在靈堂抽旱菸,看著棺材,一卷接著一卷,不厭其煩。
獨特的菸草味道瀰漫在整個屋子。
許燃進門前看到這一幕,與同行的李無願相視一眼。
齊磊走過去,道:“老張,不必介懷,就是個儀式而已,其實在很多大城市,火葬才是最正常不過的。”
張司陽悶聲回答:“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跟他一輩子都是農村人,不懂你們城裡的規矩。”
齊磊不知說什麼好了。
張司陽收了煙,又道:“不過我知道,你們這段時間為了幫我,費了不少心思。謝了。”
低落的神情與話語,叫人一瞬間覺得面前的張司陽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
“總算說了句人話。”李無願道。
許燃別有用意地看了她一眼,對張司陽道:“哪兒的話,大家都是朋友。”
他頓了頓,又說:“而且,我總覺得汪先生的死跟咱們冒昧前來有些關係。”
張司陽聞言,臉上一僵。
“這話啥意思?”
許燃:“你想,我們本來當天晚上就可以到達半坡村,但是卻遇上了什麼麻煩,被困了一夜,再然後,汪先生就遭遇不測。”
他適時地沉默了一下,而張司陽自然已經聽出他話裡的弦外之音。
“你這意思是有人暗算我們?”齊磊詫異問道。
“只能這麼說,”許燃道,“否則一切就太巧了。”
張司陽頓了半晌,莫名其妙地哂笑一聲:“奇了怪了,你們有啥仇家?”
許燃和齊磊紛紛搖了搖頭。
張司陽看向唯一沒有反應的李無願。
“看我幹什麼?”李無願蹙眉,“我人畜無害的這張臉還不足以說明一切?”
張司陽:“那可真他媽撞邪了,我們來這兒只是為了求一道催生符而已,殺了老汪,頂多害死的是朱芳和她肚子裡的娃娃,對咱幾個可沒什麼作用。”
齊磊忽然想到什麼:“會不會是陳茜?”
“她多大點能耐!還他媽能追到這兒來?”張司陽反駁道。
齊磊舔了舔嘴巴,低下頭去。
“會不會是……汪先生的仇家?”許燃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張司陽的表情,唯恐踩了他的雷區。
然而該踩的還是踩了。
張司陽一揚眉毛:“你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