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很快被灼了一個洞。
許燃罵了一句,想阻止已經來不及,那皺巴巴的紙因為太過乾燥,很快就燃了起來。
許燃起身跳開,張司陽也被嚇了一跳,急忙做賊心虛地把旱菸筒往身後一背,害怕落得個人贓並獲。
然而,李無願低垂的目光卻漸漸變得怪異,一點一點地緊緊追隨著那隨風揚起的畫紙。
只見那本該飄揚散去的灰燼,在空中幽幽地打著旋兒,隨著火苗吞噬了“魍魎”二字的時候,一陣強風襲來,粉末般的灰燼突然以電光火石的速度飛到了對面的山林裡,落在一團黑影之上。
包括齊磊和施長盛在類的所有人,都以肉眼看見——
那灰塵如同槍林彈雨,帶著強勁的氣勢,像是以空氣為紙,灰燼為筆,眨眼間就砸出了一個孩童的輪廓。
畫像焚盡,百鬼現行。
“果真魍魎!”
張司陽大喝一聲,激動得老臉漲紅,旱菸鬥在鞋後跟上一敲,別到褲腰帶裡,“他孃的大發了!”
接著追命似的往對面跑去了。
林裡的魍魎怪物瞪大了血紅色的雙眼,迅速轉頭鑽入了蒼茫山野。
“它會模仿範小二說話,一定有問題!”
李無願掀了帽子,也追了上去。
這樣一來,齊磊和施長盛便有種下意識應該參與追緝的感覺,即使他們還沒弄明白現狀,腳底板就已經先盲目從眾了。
現場除了許燃,所有人都追了過去。
所有人也在那一瞬間忘卻了,他們究竟是怎麼看到那隻怪物的。
許燃本意也想跟上去,可是沒走兩步,又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
他回身望著那高聳如雲般的天梯,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油然而生。
從剛剛來看,魍魎離他數十米之遙,可聲音卻清晰無比地迴響在他耳邊。
他的陰陽眼又不是自帶順風耳,怎麼可能聽得這麼清楚?
那麼說明這聲音近在他耳邊的原因,只能看作是魍魎的本事。
——既然魍魎有隔空喊話的本事,那麼還有必要爬到孩子的背上去嗎?
許燃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山林寂靜,李無願他們已經追沒影了。
許燃忽然不知哪裡來的精神,看了一眼朝上的梯子,活動了一下胳膊,雙手抓著護欄開始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