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磊阻攔下張司陽,轉身看著許燃道:
“那你昨晚跟我說了半天,把案子的矛頭全指向了施誠,究竟是為了什麼?”
許燃淡淡地道:“就為了這個沒說出口的真相,——否則呢?難道你以為我會懷疑一個小學生伺機殺人?”
齊磊想想覺得好像是這麼個道理,無話反駁了。
“不過至少目前看來我們瞭解到了範小二死前的一些真相,雖然這場孩子之間的比賽不是導致他喪命的直接原因,但這個推動悲劇發生的作用也不可否認,是吧施先生?”
許燃微微偏著頭,以一副憨態可掬的模樣採訪著施長盛。
對方侷促地看了他半晌,低下頭去,眼神閃爍:
“是……”
許燃:“承認了就好,不過我得提醒您一句,這事到了該說的時候,就不要爛在肚子裡,每個人都得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您尚且年幼的孩子也不為過。”
“就算那從主觀意義上說不是他直接導致的,但也應該讓他知道,自己的好朋友是怎麼沒的,以及在這位好朋友去世之後,他該不該過的這麼心安理得。”
他之所以尊稱施長盛一聲“您”,也算是對他的誠實與善良的一種尊重。
可是施長盛卻沒從當中聽到任何光榮感,而是在許燃說完之後,臉上一陣陣地發燙。
“什麼東西?”
人群后面的李無願忽然輕聲嘀咕了一句。
不知為何,許燃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朝著她所看的方向而望去,彷彿那裡有某種無聲無息地吸引著他的力量。
有那麼那一瞬,許燃的視線恍若極速地穿越了數十米的遙遠距離,將藏匿在一棵樹後的矮小身影刻入眼裡。
他平時是個輕度近視眼,能有這樣的非常之時,說明看到的不是人。
“鬼。”
許燃輕輕地吐出這麼一個字,淡定得有點漠然。
就連齊磊和施長盛都被他輕飄飄地語氣給弄迷糊了,沒有半點撞鬼時該有的驚悚感。
張司陽吧嗒吧嗒地抽著旱菸,往對面的山林望了一眼,哼了一聲:
“聽他吹,老子家裡的牛棚都能滿員!”
李無願緩緩地放下頭頂的兜帽,露出扎得略微鬆散的長髮,道:
“距離太遠了,我看不見具體位置。”
張司陽白眼朝天,繼續嘴賤:“說得跟他媽真的似的。”
許燃略感無奈地睨了他一眼,決定不再呈口舌之快,跟這麼個糟老頭子鬥嘴,便不緊不慢地也找了個地方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