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貴妃提著的心,落了下來,盈盈如柳枝般,走了過來,稍稍欠身,脈脈的美眸中毫無波瀾,曾幾何時,陛下允諾的後宮佳麗三千隻取一瓢,卻變成了滿屋寂寥。
所謂天才第一美人,也僅僅是陛下的一個收藏品罷了,看久了,也就膩了。
多少次午夜醒轉,周身都是冰冷的,日子一久,雪貴妃也早已習慣了,面對著九五至尊,也不再心動如初了。
“雪兒,說了多少次了,見孤無需行禮。”聖德陛下安放好小人,這才握住雪貴妃的柔荑,虎目中的柔情虛假的令雪貴妃有些作嘔,卻只能惶恐著,順勢跪了下來,伏地回著陛下的話語:“陛下,臣妾乃是後宮妃子,更不敢破此規矩,以免宮人逾越,後宮紛亂。”
看著地上那匍匐卑微的身影,聖德的眼中劃過一抹滿意的神色,很快收斂好之後,這才讓身邊的總管高公告,將雪貴妃扶了起身。
“父皇,文逸剛剛做了一首詩,母妃不願幫孩兒指點。”小小的文逸永遠不知道自己的無心的話語,到底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
聖德那溫和的臉色霎時沉了下去,看著雪貴妃帶著幾分指責之意,“文逸可是我大夏之國女,琴棋書畫當是必要,雪兒為何不細心教導?”
雪貴妃眉頭輕蹙,帶上一抹憂愁,微嘆著:“陛下有所不知,文逸還小,很多事情不急。”
聖德原本想生氣,但是一想這話,似乎也對。
又看雪貴妃貌美,心中一動,讓人帶文逸下去。
雪貴妃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是轉眼又笑得溫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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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凜冽,雪花飄零。
一個單薄的身影惴惴不安在在假山後來回走動著,如蔥尖的手指已然泛白,她的眼睛不住地往不遠處的宮殿的張望,卻什麼也看不見。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響起,卻在假山前頓了頓,忍著心中的惶恐與不安,輕聲對著假山說道:“娘娘,人沒了。”
單薄的身影頓時如風中柳葉般搖晃了下,泛白的指尖觸在鋒利的石頭上,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她的嗓音已然沙啞,“皇上呢?”
“皇上在玉華宮,下旨,任何人不許驚擾。”宮女喉頭哽咽了下,宮人皆知,宮中上下皆是如狼之地,唯有那永華殿是那最安全之地,只因那殿中之人是雪妃娘娘。
“下去吧。”
那道身影越發的單薄的起來,虛弱的彷彿一片雪花都能壓倒她的所有。
“娘娘——”宮女低聲啜泣,她為雪妃的離世感到悲痛,但更知,假山後的人才是真正的傷心,“節哀。”
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飲,浪漫嗎?
並不。
對於這闔宮其他女人來說,是最殘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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