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召你,你來問我?
明知不可能,是來換取支援的,還要不要好好與他說話?
健布略一遲疑,竟然微笑答應下來。
健威出來正碰到,見到是路上遇到的和尚,二話不說掉頭躲進正堂,然而健布卻是帶著達摩來到正堂。
健威連忙躲進堂內屏風,而健布與達摩竟然分別落座屏風左右。
屏風內,健威不免緊張。
然而屏風外,達摩也在緊張。
達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上得了天子廟堂,出入得王公宅院,可以與江湖人士可以稱兄道友,能夠跟西方佛國大小佛銜人士講經說法……很少怯場緊張,然而在健布面前,卻顯得有些緊張。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不知道是怕自己的奇思妙想不起作用,還是健布的反應出乎意料。
他試探道:“君侯以為佛教怎麼樣?”
健佈道:“佛教能怎麼樣?若在十年之前,我自有嚴詞回你,而今卻得聖人之言,中庸幾分。你要我講,我便講,這佛教騙些底層人,令一二人向善,也不失功德,然而卻難等大雅之堂,終因其缺失綱常,有亂我中土之嫌。”
達摩愕然。
健布張口就是這麼尖銳,這還中庸了幾分?十年前豈不是上來就是一個耳光?
達摩耐心道:“佛教也是普度眾生為己任,與聖人之道殊途同歸……”
健布打斷說:“我雍人之邦得聖人之學,可以立國,居中,至善,強盛。爾佛?”他輕蔑一笑。
然而讓達摩瞠目結舌的不是這種輕視。
健布剎車了,說:“你認為佛不敢定天下事,還算有自知之明,但是你把勢頭造出來了,現在士大夫開始講佛,天子欲崇之,誰也幫不了你什麼。佛,前朝亦有之,妖人借其作亂,義理狗屁不通,到了你這兒,還算看得過去,天子那邊你敷衍著,問政帶兵就算了,能不伸手不要伸手,這也是保你一家香火的辦法。”
達摩不以為杵,結好才是目的,他懇切地說:“我也是這麼想的,軍與政乃是世俗,佛不當在世俗。只是天子他?”
健布冷笑說:“天子若不順天,何為其子?達摩老僧,你是番邦人還是中原人?”
達摩道:“雍人。自幼被先恩師收養。”
健布笑道:“重師恩乃綱常。你少而孤,記得汝父否?佛教何以教你待你父?”
達摩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