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本不想丟下他們走,但想想有董國丈在,也不會有什麼事,自己不送爺爺也說不過去,只好任馬打轉,看了好些眼,而後才調轉馬頭,繼續往前走。
董國丈帶著人回去,走到半路,已經有百姓從城樓方向往外奔散,逆著逃命的百姓根本走不動,攔了幾個人問,都是說:“口口人和大棉降人一起造反,要接應進城的東夏兵,等陳州叛軍來打長月。”
看來這話亂七八糟,不合邏輯,卻說得一致,是有人嚷出來的。離城門越來越近,一撥官兵不經戰,混在百姓間逃竄,跑得倉皇,也來不及攔住問他們。董府家丁扶出董國丈,棄了馬車,好不容易逆行來到城門底下,便可看到城樓上有人在砍殺,門洞中也有人持刃亂砍,幾堆柴火被人點著。
董國丈肯定騷亂和東夏人沒有關係。
但是李虎進去了,不知道在哪,李虎要是出事,沒有關係也生出關係了,他實在沒法,甩開兩個非要攙他的家丁,眺望門洞大喊:“李二蛋!李二蛋!”
李二蛋沒答應。
反倒引起賊人的注意,兩個裹得嚴實的暴徒立刻向他這邊走來,如不是門洞堵的有人有屍首,怕就到了跟前。
家丁先是受不了,拉著他拉不住,竟有人先想躲走,然而要躲,又怕老太爺出事,自己照樣被抓了殺了甚至滅門,就又聲色俱下跑回來求董國丈。
喊聲,哭聲,慘叫,獰笑,風煙,火焰跳動,隔著一個城門洞,一個勁從鬧市之上傳過來,董國丈越發焦躁難當,他雖是武人,卻終究知道自己年老體衰,眼看身邊家丁抱腿痛哭的模樣指望不上,便不敢搶門進入,隱約記得不遠處有個公所,平日巡邏值班,就跺了兩腳,引家丁直奔過去。
到了公所,公所早已被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董國丈看他們只是圍,本還以為是普通百姓,卻聽到人群中有人大喊:“真主才是天地間唯一真神,佛就是魔鬼!為何毀我穆寺,令我們信徒無處禱告!”
真主不是董國丈所熟悉的神,他本能地覺得不對,只好繞避而走,前往最近的營房……到了營房,校尉已在整肅兵馬,然而事起倉促,內外隔絕,他卻是渾身鐵甲坐在堂上,等著軍令遞達。
董國丈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兒子掌握九城兵馬,人卻在宮室商討戰事,倘若朝廷沒有第一時間接到軍令,南北大營的將士有前車之鑑不敢亂出,今天這真主之亂真不知該如何平息,回頭自己兒子也肯定會受牽連。
他報了姓名,一說要求出兵,校尉便露出為難之色。
城門樓下匪徒之兇悍歷歷在目。
南北大營若不動,只憑治安司所萬萬不行。
那些人平時催個稅封個門可以,見到這種場面,早已一鬨而散……董國丈請求說:“陳將軍還等什麼?你得肯變通呀。”
校尉苦笑。
他澀澀地說:“當年長月之亂時,小校還只是個門侯,根本分不清誰叛亂,誰平叛,今日不得大將軍令,誰又信我是平叛。只希望宮內早早收到訊息,中郎將手裡有兵,不至於送不出信兒來。”
董國丈折中說:“你派人送我進城總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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