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國丈搖頭嘆氣卻不是對他不滿,而是說:“你爺爺來了,他什麼都給我說了,要我幫他看著點兒宅院,他要走,去南方看一遍山河……他也是一把年齡的人。我想勸他,可他那個雄心呀,旁人根本勸不了。這李二蛋他不算是外人,我也就讓喊你們來,送送他,咱們跟他壯個行。”
李虎苦笑。
他帶來父親的禮物,才是促使健布南去的罪魁禍首,舅姥爺是要興師問罪麼?
走進內門,大圓桌子擺滿了飯菜。
人是隻有董老太爺一個,他這也不知是為了保密還是咋的,讓李虎坐,讓王威坐,自己也坐了下來。
坐下來,他便問李虎:“你們就不能為朝廷滅了陳州的叛逆麼?”
怎麼滅?
一定程度上,拓跋曉曉他是東夏的盟友。
王威覺得無解,若是問自己,自己會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覺得內情複雜,李虎說不明白,根本不會回答,李虎卻耐心地說:“舅姥爺還記得當年陳州的三方盟約吧?”
董老太爺點了點頭。
他眼神中更多的是迷茫,鬍鬚已經現出花白,抬著頭,頂著那頂員外帽,豎著花白的鬍鬚,像鄉下財主家的老爺子時而糊塗時而清醒,在聽孫子分辯什麼事情……
但他是知道的,也是清醒著的。
他說:“冠軍侯把你的想法都給我講了,你是個好孩子,知道不打仗好,知道打仗了去守護百姓好。可是行得通嗎?我是疼惜你呀。你還記得吧,你來長月,那我抱著你,那一蹦一跳的,蟈蟈也給我打死了。我就是在想,昨天還在老夫懷裡,今天一長大,怎麼就成了兩個陣營,站你爹那邊了呢?”
李虎默默地聽他講。
這似乎與陣營無關,也似乎是老爺子在訴說自己不知道怎麼好。
一邊是他的女婿!
一邊是親朋!
好在不是來打仗的,否則根本就坐不住。
李虎勸他說:“您老年齡大了,以後別操心這是是非非的,按照約定,是朝廷毀約。我們東夏沒有因為朝廷毀約,就幫著他們打朝廷,但我們也不能為朝廷去打他們……與其說現在起兵的是拓跋曉曉,不如說起兵的是陳州的邊民……苦不堪言,無法忍受。”
董國丈苦笑:“什麼邊民苦不堪言,無法忍受?朝廷打你們北平原,你們不願意調解矛盾,順水推舟罷了。”
他擺了擺手,要求說:“這些事與你一個孩子也說不著。這次喊你們來,是我想為冠軍侯老哥哥踐個行,喊別人,阿威就不能去。喊阿威,就把你也一起捎帶去。這麼大的歲數,帶著想法說走就走,你就當替你父親送送他,他是要考校南方地理,與你父親比功呢。”
李虎沒有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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