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來一件事要辦?
齊駿腦海中立刻閃過念頭,讓我們變相出錢……國內官僚竟然多了這種套路?出完錢又待怎樣?真能把我們在長月夏人心目中的名譽給挽回來。他警醒地打量起李虎,這是個年輕青青的少年,與其說青年,無疑是說他身量高大,做派老成,像個青年……但眉目之間的英氣掩蓋不住年齡留下的痕跡。
眼神,好奇含威。
衣著?
普通將士所穿的便裝青衣,款式是交融靖康風情的“靖康小新袍”,小臂上黑色護腕上略有磨損,腰下?並沒有軍功賜把?也是,他穿便裝而不是戎裝,懸掛的飾品?不,不能算是飾品,東夏傳統軍人的“特殊飾品”,一耷拉金屬的小斧、鋸勾、火石……,很多細緻觀察的靖康人辨認之後,都會以為這是夏人的特殊裝飾,只有夏人們才知道,這串飾品只能算巴特爾的禮器,也是他們野外謀生的輔助工具。
看到腳,則是一雙描金線的靴子。
和多數軍府中艱苦訓練的將士一樣,他的靴子已磨損,須知,大量的野外訓練足以讓一指多厚的鞋底輕而易舉磨打穿。
這樣一個年輕軍士能消除阿寶寶特給自己帶來的影響?
敲詐我來?
只是他與丞相級的人物坐在一起,倒不好毫不客氣地還回去。
齊駿開始用極不禮貌的眼神掃視李虎,李虎也饒有興致地觀察他。白沙河先是疑惑片刻,瞬間恍然,笑道:“你怕李二蛋將軍不能替你消除影響?”他可以說李二蛋還真是能為你消除影響的合適人選,別人都有顧忌,唯有他沒有,他們是親兄弟……但他是不會說的,慫恿李虎去幹這樣的事,回頭他兄弟二人鬧得不愉快,他這個遠親外公不就是個挑撥生事的?歷來皇室對兄弟失和都只有一種態度,那就是防患未然,儘量避免骨肉相殘,兄弟一旦有失和的苗頭,皇帝輕來小去不會怎麼著他兒子,但是參和裡頭的文武大臣無一不是沒有好下場,輕則貶官離任,重則身首異處。
白沙河反而規勸提醒:“你可要想好!”
在他們這些大臣眼裡,李虎雖然年齡輕輕,卻有權自己做主的。這不僅僅是一種對狄阿鳥家族的忌憚和敬重,還有對傳國的考量,對於他們這些可說是嘔心瀝血、披荊斬棘與狄阿鳥一起建立國家的大臣來說,一旦狄阿鳥百年之後所託非人,那也是對他們的辛勞的一種糟蹋。他們無論是參與不參與,干涉還是不干涉,奸臣還是忠臣,自私還是大公,總需要有那麼一種考量。
比較王子之間的不同,正是將來需要站隊時的可靠保障。
他需要了解李虎。
李虎卻不需要去猜測他們的內心,笑道:“想得好。直接說阿寶寶特的話不算,你們塞上行就是正宗,那是與阿寶寶特對著幹……這事誰都幹不出來,我也不能去幹,這也是你一直以來千方百計卻又無計可施之處。但是換一種方式,讓你塞上行用大事沖淡之,化而入細雨,卻是可以。”
白沙河眼前一亮。
李虎的主張他知道,他知道博大鹿也與自己一樣知道。
在這件事上,大王並沒說什麼不好——大夥沒有掣肘李虎,但大王也沒說要在這件事上盡力配合他,沒有指派其它國事上的人力物力錢力,額外挪來給他,大王的密函只輕描淡寫道“年輕之人有其夢想,能否遂成所願,在子考量,在子量力、在子勇氣、意志……”話這麼一說,誰不知道,現在這件事變成了他對自己兒子的一個考驗,明目張膽調集人力財力幫著去作弊?
所以白沙河想得很簡單,無論此事對東夏是利是弊,你若能幹成,我就相信你與你父親一樣,是能夠創造出奇蹟的人。
今天李虎話一出口,白沙河就判斷這位爺真不是光想想,他務實,知道借力,他馬上就能開啟一個缺口。
但是?
白沙河立刻就又朝齊駿看去,去感嘆這小子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