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馬說:“我們都是老鄉親啦。大雪天,勞煩你們接出城,在冰天雪地裡跪著接我,是我不對,都回去吧。”
哪裡有人敢回去?
一個認識計程車紳爬上來說話。
他把人拉起來說:“我是聽說你們過得不好,官府黑暗,請求我回來,就忽然憶起自家的冤案,讓孩兒們去官府詢問,十六七年了,十六七年了,官府依然不管不問,一怒之下,我就打了進來。眼下我自家都是如此,何況你們呢。既然沒忍住,打了進來,我宣佈,自明日起,官府敞門辦案,有冤的來鳴冤,有狀的來告狀,不會寫狀紙的,我派人給你們寫狀紙,我派我兒子給你們寫狀紙。我來,就是給鄉鄰們來做主的。”
人群終於沸騰起來。
百姓中有人站起來,大聲喊道:“真的是您老嗎?相公爺?你老打進來,就呆在這裡不走了嗎?”
狄阿鳥揮手道:“都散了吧。天冷。早點回。”
說完,他上馬進城。
府衙已經給他騰了出來,將領們都已經等在那裡。
他進去後向眾將詢問:“黃龍府那邊靖康沒有派援兵?”
祁連笑道:“黃龍只怕早已亂作一團,我派了些兵襲擾過去,還沒傳回訊息。”
狄阿鳥問:“雕陰軍管安排了誰?”
一個將領連忙站出來。
狄阿鳥要求說:“軍管不可粗暴,將甲兵分配到各鄉,挨家挨戶瞭解住戶情況,冬天了,雪大,你們將軍糧拿出一些資助孤兒和老人。”
他安排說:“安民告示出了嗎?榜文是李虎寫的嗎?連夜刊印,交付各鄉鄉老。府衙的人是否還能召集起來?讓他們仍署理府務,原來的府尊被博小鹿殺了對嗎?新的府尊,從他們之中選一個德高望重人來,派一個學律的人給他做副手,在雕陰推行大夏律,孤要讓雕陰儘快恢復生機。”
將軍政事務料理一番,他走到府衙內衙,見李虎在小廳裡的躺椅上躺著,走過去在躺椅上踢了一腳,示意李虎起來。
等李虎讓了躺椅,他便躺下說:“這府尊是個會享受的人,這躺椅一躺上就想睡覺。怪不得你前面還在與阿爸使犟,這會兒能睡著。”
李虎問:“阿爸。你是要打進長月麼?你是與拓跋曉曉聯手了麼?拓跋曉曉他是騙你的,他是個陰謀家。長月之亂,就是他往我們東夏身上栽贓的,你根本不知道口疆人有多兇殘,多沒人性。”
狄阿鳥嘆了一口氣,冷哼道:“你是死不悔改啊。你見過拓跋曉曉的吧?”
李虎道:“小時候見過。”
狄阿鳥說:“你還是再見見吧。”他拍了一下手,喚人來,吩咐說:“孤要見拓跋曉曉,喊他來。”
人去叫拓跋曉曉了。
狄阿鳥輕聲道:“拓跋曉曉信仰的是佛教你知道嗎?他逃離長月,沒有和尚們幫忙,他怎麼逃得掉?他手裡一把念珠不離手,這是人都知道他信仰佛教,怎麼與口口人勾結,你來告訴阿爸。一切都是你猜的,大膽去猜沒有錯,為什麼這麼能夠能清楚的事情,你沒有好好去驗證?”
李虎問:“那會是誰勾結的口口和口疆人?”
狄阿鳥笑道:“穆教在西土,首先是大棉人,其次則是陳州的軍閥……你看誰皈依穆教,你就可以斷定是誰。據我所知,是有這麼一個拓跋氏軍閥。”他又說:“你還想知道孤是不是準備好打長月,對嗎?打不打不在孤,在靖康,你皇帝舅舅不服。打了沒打服,只能繼續打。除非他服。”
李虎說:“我已經問了,父王你根本沒有準備出足夠的軍糧軍資。”他爭論說:“你爭了小利卻丟了人心。你就不知道爭取中原的讀書人?”
狄阿鳥怒道:“廢了大夏律爭取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