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訥訥地說:“是確實沒想好怎麼做呢。”
李虎說:“你要是沒想好。那就算了。不需要想了,要是想好了。我送你一場富貴。”他指尖挑起一枚肉厚的銅錢,兩個指頭一擠,銅錢彎在一起,被他放在桌子上。陳武目不轉睛地盯著。
片刻之後,他表態說:“我想好了。此案經我之手,我自會秉公辦理,楊趕雲他是誣陷,唆使人串供。”
李虎點了點頭,鋪開一張紙,推到陳武面前,說:“今天我剛剛與縣令大人談過,準備開辦一個採石場,僱傭上千人工作,起碼月入兩千兩以上,縣令大人已經批覆簽押,並答應我,縣裡會全力支援我,這個你不知道吧?這是我承諾給你的份子,石場的一成份子,也就是說,生意一旦做起來,每個月光分紅兩百兩,一年兩千四百兩,兩年四千八百兩……不往下算了吧。”
陳武還在難以置信。
李虎又說:“我可以直接找縣尉大人,但那樣我的代價就大,我也可以直接找縣令大人,但是我的石場給他一半,我才出得了手,所以我來找你,給你一成,我划算,你也划算,你要說個不字,我可以不向你下手,起身就走,明天縣尉或者是縣令恐怕會治你的誣陷。不知你信不信?”
陳武目瞪口呆坐著。
隨後,他反應過來,惶恐地說:“多謝郎君看得起小的。”
李虎說:“你要是看在眼裡,我就需要你的投名狀。你也知道,你不按楊趕雲的意思辦,他會報復你,他能以教武為名驅使無賴威脅你身邊的人,你就要一不做二不休。”
陳武道:“請小郎君指點。”
李虎說:“他誣陷我,驅使無賴,欺負善良百姓,差點毀我妹清白,你不連夜抓他嗎?他有官身了,你就不敢?對嗎?”
陳武吸了一口氣。
他明白了,人家的錢不白給,這是要自己今夜朝對方下死手,不下還不行。
李虎又說:“你是官府人,有忌憚,也沒關係。我可以替你謀劃周全,保萬無一失,今天死了兩個人,為什麼可以說是我殺的,不能說是他殺的?連夜上門提他,這個可以去做吧?沒有超出你職權範圍吧。”
陳武點了點頭。
李虎又說:“我李虎和你一起去,你說他見了會怎麼樣?他會不會持械反抗?”
陳武帶著恐懼說:“小郎君我懂了。他一看到你,就懷疑我和你是辦他的,他就反抗,反抗就坐實他的罪,就可以格殺,就算他能逃得一命,他的房子,他的地,就都不是他的了,海捕書一下,那些無賴兒,也不能再依附他,就是他上邊有千條路,萬條路,他也沒機會翻身了。”
李虎點了點頭,輕聲說:“一起去辦吧。為了嚴密一些,先把口供給翻過來,對嗎?”
陳武又連連點頭:“對。對。對。他們要是不改口,就往死裡嚴刑拷打,一改口,手裡有畫押,咱們就成了。光明長大,帶著武卒去提他,然後順手把他滅了。小郎君好謀劃。小的以後就聽小郎君的。”
三個人次序出門。
陳武換上縣裡發的短身甲冑,掛了長劍,背了弓箭,還借給李虎一把長刀,三人漸漸在大街上走並齊。
街上月高,霧大,風冷,仍是一個殺人夜。
楊燕燕卻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