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兒虎身上有一種風采,能讓他隨時可以掌控局面,但是卻扔給他一個大難題,他別說控制管束,能不跟著跑都不行。
隨著嗒嗒兒虎穿過,幾十個陷陣營的人帶著戰馬和平板車,與傷兵一起往黑暗中躲藏,而一百多名戰兵和幾十名曾經退伍的陷陣營士卒開始掉頭,他們也準備了少量的戰馬,有一些溝壑和谷地,還是能夠馳騁的,而有了這種馳騁和機動,可能更好地加劇敵人的混亂。
一變四。
四變八。
約好口令和最終集結地,吩咐下十多騎兵驚擾的方式,八隊東夏將士悄無聲息地從黑暗中摸了回去。
湧上來的敵人已經把原先營地佔滿了,外頭的,在原先營地佈置的障礙物外面圍裹著,發出含糊的喧囂聲,不知誰最先發現的,十餘東夏戰兵端著寒光閃閃的長兵站在他們的背後,有人大喊一聲,但整排的長兵器就已經戳了上來,這種戰鬥中,連弩更能發揮功效,弓弩能夠死死掩護住,保護好自己前陣的同袍。
嗒嗒兒虎跟在狄黑虎身邊,他們這一支是正面殺回去的,戰術和其它各隊一樣,十餘名長兵,少量短兵,弓弩集中在四五個人手裡,集中掩護,一上來,就對幾十個清理穀道的敵人一陣屠殺。
威嚇的叫聲和恐懼的嘶吼全部是敵人那邊發出來。
他們人雖然少,但小陣齊整,配合得當,又趁著敵人的混亂,下手兇狠,又只有低沉的悶哼,震懾力放大到最大。面前的幾十人丟了十幾具屍體,一鬨而散,狄黑虎自然不會讓人分散去追,再次集中逆殺,很快透過這片谷地,一片稍微有些防備的敵人在試圖集中,看著一個戶官或者部族首領模樣的,狄黑虎猛地躥到跟前,將之斬首,這一波敵人,又是被屠殺驅趕。
他們之中雖然有人不乏武勇,但是毫無用處,沒有好甲,沒有好兵器,因為一時散亂,不能聚集在一起,個人被十數長矛,長戈大戟圍著扎,只能留下一團悲憤和嘶吼。
頃刻之間,更多的敵人暴露在面前。
他們看著東夏兵屠戮自己人,卻是越來越恐懼,這種恐懼不是來自於戰鬥,而是被看到的屠殺積累起來。一波自己人被敵人屠殺,又一波被敵人驅趕,敵人鎮定,敵人有陣型,敵人深沉無聲……每一眼,給他們加深一次恐懼,隨著東夏兵的接近,他們都被恐懼驅使,做些本能反應下的事。
隨著幾波戰兵開波斬浪,營地正中的境況被暴露出來。
一個大首領模樣的坐在東夏的軍械箱子上,大腹便便,手裡持著一盞金盃,旁邊放一地東夏的食物和丟棄的軍中物資,幾個人陪著他,因為東夏兵的犀利而來,他們都盯著,露出恐懼和不敢相信。為首的那位大首領模樣的,金盃傾斜,手臂微抖,酒液都把自己的衣裳流溼了。
可能是因為他的存在,剎那間,開出來的縫隙被人湧上來填滿。
狄黑虎吹角了。
這是集合戰兵發出的召喚,遇到了敵人將領,這一戰應該圍繞這一處。然而吹完角號,他發現身邊的李虎不見了,逢畢也不見了,他大怒,一把揪住一名戰兵,咆哮著問:“李虎呢。李虎呢。”
但這是戰場,他只有時間喊兩聲,就不得不放棄追責,咆哮著衝殺。
戰爭越來越激烈。
敵人開始集中,東夏戰兵也趕來三支,雙方勢均力敵,在敵人首領面前團團砍殺。那敵人的首領喘定了氣,同樣大聲嘶吼,卻是仍是坐下,端著那隻金盃,讓人斟酒,繼續豪飲,也許他是給自己人看的,也許他只是壓驚,反正除了兩個奴隸在一旁侍奉,他身邊的將領全部都已經投入到指揮中,或者自己上陣,或者站在一旁大喊大叫,只有他背對著黑暗,雙目狂熱。
嗒嗒兒虎和逢畢從背後上來了。
他們已經潛伏到了這個首領身後,隨著首領猛然間驚厥,嗒嗒兒虎箭一般躥出去,用他鋒利的長兵扎到這個首領的腿上,隨著他們首領一聲慘厲的嚎叫,周圍的敵人都呆了。首領半跪在地,金盃滾出好遠,捂著受傷的大腿,手指縫隙裡漏著鮮血呼嚎,嗒嗒兒虎又一伸長兵,架在他的頸部,逢畢則衝上來掩護,站在嗒嗒兒虎左右,砍殺一名衝來的奴隸,左右相脅,喝道:“都別動。”
浴血奮戰的狄黑虎仰天大笑。
不光因為嗒嗒兒虎繞過敵人,出現在敵後,而且因為嗒嗒兒虎沒殺這首領,先扎傷後脅迫,這分明是另有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