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他忍不住想大吼一聲。
他想告訴眾人,這些人陰謀叛亂。但他不敢,他更多的是畏懼,他扭頭看了一看,再看一看,發現兩邊的距離好幾百步呢,突然生出一個念頭,摟著兩隻胳膊,頭也不回,朝著廣場外跑了。
一群等著他回去的人猛然間就炸鍋了。他們憂慮,不敢相信,又百般猜測,相互問:“狗吃怎麼跑了?他怎麼不回來,一溜煙跑了?那大漢託他什麼事兒去幹,他也要回來說一聲呀?”
正要再派人去探聽情況。
狄阿鳥家門大開,一隊犍牛衛士昂首闊步,臨時任命的值中令博小鹿目光森森,派出人維持秩序,眾人都怕他,就不敢亂動了,小聲地議論:“怎麼是他?怎麼會是他?這個雙手血腥,長毒瘡的惡狼。”還有人安慰說:“到了中午,人越來越多,都是我們黨那人,是他又怎麼樣?上萬人只管往裡衝……踩也踩死他。”士兵們在人群外排成一排,博小鹿走在士兵的後面,他拍打手掌,哈哈大笑說:“諸位。諸位。我阿哥就要出場了,你們會很意外,很意外。”
他瞅來瞅去,走著穿花舞步,放鬆之極,大聲喊道:“為什麼只來這一點人呀。”
有人回答他說:“就這我們都是攤派的呢。誰想來?再不出兵,半個東夏沒啦?家家戶戶磨刀餵馬,趁還有時日疼疼媳婦孩子,再收拾些家裡的活,跑來跑去是幹啥?”廣場那一側轟然笑亂一團。
而那些自發來的人,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種不祥的預感已經被魯阿池驗證了,他想跑走,卻發現封路了,每個通道上,都填塞滿軍隊,後面的看不到,就光見到一排排的野雞翎和大個的羊毛兔毛球……森森的兵刃閃著寒光。
沒有太陽。
鐵青的廣場,鐵青的路,鐵青的巷子,鐵青的人,只有兵器在閃光。
牆角里的魯阿池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他走來走去,走不脫了,找個遮掩物把自己藏起來,竟然發現這裡還能看清廣場,就一邊瑟瑟發抖,一邊自言自語:“幸虧一鼓勇氣跑了,都被兵包圍了,看他們怎麼辦?一群傻貨。呸。活該。”
博小鹿情不自禁在廣場跳了個單人舞。
這是獨特的舞蹈。
他走著穿花步,時而仰天笑,時而低頭不動,時而捧開雙臂,時而閉眼陶醉。
所謂的“宮門”再也沒有緊閉。
眾人誰也不看博小鹿跳舞了,他們瘋狂了,呆傻了,狄阿鳥攜手納蘭山雄一起走了出來,與其說攜手,不如說他攙扶這納蘭山雄一起出來。
有人見識不妙,抽出兵器,大喝一聲:“被這兩匹狼聯手詐了。和他狄阿鳥拼了吧。”
博小鹿一勾指頭,數十將士甩掉猩紅的披風,抽出利刃,成排慢行,而那些執戈計程車兵,仍然一動不動,任由他們傳過。
有人大喊,有人掉頭,有人已經拔出兵器撲上去。
另外一側,那些按照縣旗單位的人群中有人大喊:“全部不要動。不需要我們保護大王,保持不亂,萬不要讓叛賊混進來。”
狄阿鳥冷漠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