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邊打起來,背後陳國軍隊又上來了,好在上來的陳國軍隊並不多,不過兩三萬人左右。
他和他的幕僚、參軍們經過分析,陳國被圍住了三十萬,還要兼顧中路戰場,不可能抽調太多的兵力,如果他們真的能抽調更多的兵力,他們就不是打上郡,還要一路城池趟過去,直接打靈武了。他們就覺得拓跋啊巍巍無非想接應拓跋黑雲一把,雖不放鬆警惕,卻也沒有立刻從前方回援,畢竟精銳軍隊不夠用呀,兩線作戰,而且是要與遊牧人打野戰。按說這個時候,他應該再一次向朝廷要援,他麾下雖有十餘萬,可是分守各個城池呢?精銳軍隊也就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白登山屯兵和部分的備州軍、直州軍,加上仍在路上急行軍的,人數也不過六萬上下。
但他再也張不開口,幾天之內他連要了兩次,接著再讓人援手,怎麼說得過去?
好在敵人上來的也不算多,他咬咬牙,心想撐一撐吧,要不然,能怎麼辦?
然而與拓跋黑雲派上來的軍隊不同,背後上來的陳軍犀利非常,上郡又是從陳國手裡奪回來的,不少地方隱藏著陳國的奸細,打完兩個王河邊上的小城,陳軍就打下了第三個小城池,第四個也在告急。
馬上就真到背後了,要兩線作戰,張懷玉不得已,只好抽調出一萬精銳增援。
仗打到這種程度,也許陳國數萬後續軍隊就突然出現在王河之畔,開始渡河,狄阿鳥的信來得還算及時。
上一次狄阿鳥示警,因為路途的關係,來得還不算及時,張懷玉不覺得有什麼。而這一次,又是狄阿鳥手書,只掃一遍,張懷玉就明白局勢之可怕。十萬陳軍精銳若突然進攻上郡,拓跋黑雲得知訊息,再一色蜂擁過來,不但自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也毀了人家東夏的經營,數十萬陳國軍隊奪路出生天,陳國就又活了,放棄的中路,誰說用好他們的幾十萬軍隊,就奪不回來?
他立刻召集眾將,討論應對。
然而軍隊的將領都傾向認為,如果陳國上來那麼多精銳軍隊,為何要打上郡,要是真來那麼多人,那肯定是要在王河邊上佔有立足之地,好北上靈武與東夏大戰,東夏這樣支使我們,那是為了減輕他們自己的壓力。
他從眾將那裡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在他們的爭論中沉思一會兒,把自己的幕僚喊上來,當著諸將的面,低沉地說:“替我起草一份奏摺,將情況講明,再次向朝廷要援。”
眾將大吃一驚。
一名受他擢拔的將領不知道是為他考慮,還是為自己的軍功考慮,走出來一拱手,大聲喊道:“不可呀。元帥。幾天之內,我們向朝廷請援兩次了,軍隊數量遠超其它幾軍,再請援,朝廷給與不給兩說,元帥與我等,卻被冠上無能怯懦之名,將來計數戰功之時,又該怎麼消除影響。”
無論是文是武,齊戳戳拱手,異口同聲道:“請元帥三思。”
張懷玉嘆了一口氣,一揮手:“勿用多言。東夏王是誑過我們,但此一時彼一時,他一力圍困陳國三十萬軍隊,就算是讓我們給他減輕壓力,又有何不可?何況所思所言,皆合情理。”
立刻有人站出來說:“元帥,東夏王只區區一封信,我們就受調動,若陳兵數十萬渡河則罷,若是沒有,天下豈不引為笑談?我們三天兩頭要援,朝廷又作何想?若是朝廷怪罪下來,我等豈不百口莫辯?”
張懷玉壓著怒火說:“那就不辯。此事後果,自有我一人承擔。”
他又說:“為了佐證其實,本將亦會手書一封,上呈健大將軍,陳國是否從中線大肆抽調兵力,他見信即知,一旦他作判斷,自會向聖上說明,礙爾等何?而今東夏圈括陳國三十萬眾,這才是主戰場。”
接著,他扭過頭,請求說:“先生請先代回東夏王書信,向他言謝。”給那幕僚點了點頭,那幕僚迫於無奈,展開一封紙張,執筆其上。他就一字一頓道:“有華陰懷玉一息在,上郡猶如銅牆,堅牢不可破。夏君大可放手作為,不可顧慮我等。若是役畢,殲陳國三十萬眾,滅陳之首功當屬爾夏,君有九錫之大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