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會兒功夫,李玉芹急呼呼跑上樓來,見到耿文揚忙道:“文揚,你聽我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耿文揚臉色一變道:“一開始我就定下了規矩,不經過我的同意嚴禁留宿外人,難道這麼快你就忘了?”
李玉芹辯白道:“他們不是外人,是我的哥哥嫂子和姐姐姐夫……”
“那是你的親戚,不是我的!”耿文揚冷笑道:“李玉芹呀李玉芹,我看你是膽子大了,不想聽我的了是吧?”
李玉芹見耿文揚真發起火來,情知勢頭不對,只得低頭認錯道:“這個事是我錯了。可是……我爹讓他們進城來找我,都是我哥我嫂子我姐的,我……我也不好拒絕。”
“規矩就是規矩,大傢伙要是都不遵守,還要立規矩幹嘛?”耿文揚一臉嚴肅道:“親戚來了不是不能住,而是要必須提前跟我打招呼,經過我同意才行。”
“你這次不打招呼擅自安排住宿,我不能開這個口子。”耿文揚冷冷道:“給你半小時時間,請他們離開!半小時後,他們要是不走,你就跟他們一塊兒走!”
原來過年時節,李玉芹回到家後把遊戲廳的收入和生活誇得天花亂墜,全然忘記了她爹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李培祿聽到閨女說遊戲廳生意興隆,有著大把的便宜可佔,立時動起了腦筋。過了元宵節後,趁著農閒時節,他親自帶著兩個兒子和兩個閨女四家十幾口子人結伴進城來找李玉芹,不但要住在遊戲廳裡白吃白喝,還要讓李玉芹幫著他們找點活幹掙些零花錢。
李玉芹此時方才明白自己的爹惹不起,但後悔已經晚了。一邊是自己的親爹,一邊是自己的親哥親姐侄子外甥的,李玉芹真沒法拉下臉來嚴詞拒絕,只得提心吊膽先行做主安排他們住了下來。
好在李培祿還巴望著再去大哥家順道打上把秋風,於是把兒女撂在遊戲廳後,自己一個人跑到大哥家獨享清福去了。
他的算盤打得門清。只要兒女們從耿文揚那兒掙了錢得了好處,回去後少不了得孝敬他一份。反正不管怎麼算計,這一趟進城來他們一家人只能沾光絕對不會吃一丁點虧。
四家人住在這兒,中午飯時李玉芹當然是好吃好喝伺候著。既不用賣力幹活,還有大彩電可以看,甚至還能舒舒服服地洗個熱水澡,相比起他們農村家裡清苦的生活來說,這些人簡直就像進了天堂一般。
幾家人心裡都在唸叨:“爹說的真對,還是城裡好!這麼好的地方,這次住下就不走了。反正我們是親戚,不看僧面看佛面,姓耿的總不能不講情面硬把我們趕回去。”
幾家人打定了主意掙錢享福留下來就不走了,怎料想眼瞅著要吃晚飯,李玉芹卻過來催著讓他們趕緊回去。
幾家人登時不樂意了,叫嚷道:“揚揚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奔著他來的,這剛住下就讓我們走?”
李玉芹直叫苦道:“哥哥姐姐,我求求你們了,趕緊走吧。你們要是不走,我這工作就沒了。”
“他敢!?”大哥李玉財道:“我是他舅,哪兒有外甥攆舅的?”
李玉芹無奈道:“大哥,你是人家的表舅。咱大表哥才是人家的親舅呢。”
大姐李玉蘭道:“哎,小芹說得對!揚揚攆咱們走,咱就去找大表哥去,聽說他可是造紙廠的大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