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下帆最終決定將他的機器人們盡數遣離身邊,一部分留在魯地幫助當地婦孺休養生息,去做這些人的精神撫慰工作,助他們恢復正常人該有的“神志”。另一部分馬上出發,去盡力尋回那些被島國擄去的百姓。
林下帆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高高的屋頂上,看著來來去去忙著建設恢復或開拔的機器人兵士。這裡早已沒了當初該有的安逸與繁華。
真是諷刺,一個出產聖人的文化聖地,成了這幅模樣。看著那些魯地人順從地聽著兵士們的指示,讓架鍋就架鍋,讓鋪草蓆就鋪草蓆,讓休息就呆呆的坐在原地休息,呆滯的眼神中除了痛苦,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情緒。林下帆靜靜地看著,慢慢捏緊了拳頭。
“真是可憐。”
林下帆瞥了一眼身後出聲的劉成。他已經在林下帆身後站了有一會兒了,只是和林下帆一樣,也在靜靜地看那些魯地百姓。
可憐,亂世中誰不可憐?林下帆勾了勾唇角,撇出一個極冷的弧度,轉頭繼續看那些婦孺。這些都是當初魯地遭難想跑沒跑成的人,劫難過去。
一面是等自己的丈夫兒子,另一面恐怕已無心離開,心裡存了死志,在哪不是待著呢?林下帆說不清現在心裡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渾身上下都憋著火,現在靜靜地坐著,也只是因為還沒找到宣洩口。反倒是劉成,平日裡唯命是從的,今天竟說出了“可憐”二字。
林下帆站起身,“走吧,傳令下去,駐紮魯地的人,要嚴守軍令,決不能再傷這些婦孺一絲一毫。否則軍法處置——絕不留情!”若真有人在他走後對這些弱民下手,對這種敗類,也決不能讓他繼續活著。
“是。”劉成領命而去。
在忙亂的人群中,林下帆帶著劉成與馮徵徵,一隊人輕裝簡行,乘一輛裝甲車,緩緩離開了魯地,向東北方向開去。
車內,馮徵徵小心地覷著林下帆的臉色。從魯地離開,他就一直這種狀態,半閉著眼睛,斜倚在靠座上,也不大說話。不說話就不說話,還一直放冷氣,搞得車內一直都處於一種低氣壓狀態,馮徵徵覺得,再不說話,自己就要憋出毛病來了。
她嚥了口唾沫,輕聲試探,“主子……”
“有事?”林下帆連眼都沒睜。
馮徵徵一噎,“沒……沒事……”
“哼”,馮徵徵突然聽到劉成一聲冷哼,於是長期的憋悶彷彿找到了導火索,一下就炸了。
“你哼什麼,”馮徵徵出言譏諷道“作為一個男人,半點事也不做,就會躺在靠背上聽命令!”劉成與林下帆一樣,抱著胳膊,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開車也是我,做飯也是我,洗衣……”這幾天也不不知是怎麼了,一切生活都回歸了原始,洗衣做飯開車,就連生火也要先撿了柴火才成,她一個姑娘,除了自己,還要伺候倆大老爺們。
除了這,她竟然還要受他們的鳥氣,動不動就冷哼,誰欠著他們的,真是受夠了!馮徵徵越想越氣,一個急剎車踩下去,“吱——”林下帆和劉成同時睜了眼。
馮徵徵還欲張口說話,突然車一個後傾蓄力,然後瞬間自己疾馳了出去,她一下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與此同時只聽接二連三的轟炸聲響徹四周。馮徵徵捂著耳朵,透過車窗看外面,塵土飛揚,煙塵四溢,根本看不到到底是誰在偷襲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