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夢想起那個挽著阿程的手的漂亮的活潑的花季少女,再看到房間裡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阿程,這對令人羨慕的情侶就這樣陰陽兩隔了。一想到記憶裡那個少女的笑臉,占夢的心就像被蠍子的尾巴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混蛋啊,到底是誰,幹出這種事情來?”
迢子恨恨道:“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我就派人去查了,兇手非常狡猾,留下的線索不多。幾個遇害者都是年輕女性,遇害事件都是午夜,警方的證據顯示幾個女孩都是先被殺害,然後被姦汙,其次是屍體被毀壞,血液流失極多,最後遺體被刻意侮辱,細節令人髮指,令人作嘔,我就不一一贅敘了。”
“到底是怎樣的禽獸才能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情”,占夢暴怒,五臟六腑像被烈火焚燒一樣,無處發洩,愈演愈烈。
占夢走進房間,來到阿程身邊,大手放在好兄弟的肩膀上。
“我也不會安慰人,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你,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我不會置之不理,放任不管的,我要去親手查出這個案子,揪出幕後兇手,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阿程的身體抖了一下,半響,他終於把深埋的頭抬起來——他頭髮糟亂,眼窩都深陷了,五官裡盡是絕望與痛苦。此刻,占夢的話如同一顆藥刺激了他的虛弱的身體。
“你要去查案?”他哀傷的雙眼看向占夢,這樣的眼神從來沒有出現在以前的阿程的眼睛裡過。
“是的,我咽不下這口氣,我要去為小蓓報仇,我要為無辜的死難者報仇,你願意和我一起去不?”
阿程的殭屍般的臉上表情似乎鬆動了一些:“能成嗎?”
迢子在一旁叫道:“不管成不成,總要去試一試才行,我第一個支援占夢,是男人的,就要做他應該做的,你來不來?”
威伢坐到床邊,對阿程軟語道:“你這樣消沉下去,也不是辦法。”
阿程的眼睛又溼了,他嗚嗚兩聲,倔強的抹了一把眼淚:“好,占夢……嗚嗚……你知道嗎,我好難過,我好恨自己……”
占夢一把抱住自己的兄弟,他懂他沒說出口的話:他想說他身為男朋友,沒能保護好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讓自己心目中最美好的天使在侮辱中消逝,他痛恨這樣無能的自己,他恨不得去死。
占夢心有所感,語重心長的說:“阿程,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上帝是無情的,並不會因為你傷心難過受苦而憐憫你。
比如許多新生兒一出生就要夭折,許多的新生兒帶著或大或小的殘疾出生,許多的新生兒生來被上帝搞錯性別。
一個人若獲得幸福,那是幸運,若獲得不幸,那是常態。世上不如意者,十有八九。我們活在這無情世道,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發光,逆流而上,苦中作樂。你要知道,現在的苦難並不算苦,以後的苦難還會更強,所以我們要堅強。加油,我的兄弟,挺起你的胸膛,別被你頭頂上的上帝給看扁了,去做你認為必要的事。”
占夢不知道自己的話到底有沒有作用,阿程哭了一會兒,占夢的肩膀也溼了一大片,最後,阿程終於直起了腰。
“走吧。”他輕輕說。
占夢和迢子,威伢相視一眼,眼睛裡滿是興奮。“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