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人可否會喝酒?”他倒下兩杯酒問,自己先舉起杯子問。
“可以,但沒必要。”徐長風紋絲不動。
“佩服!”那人說道,一飲而盡。
“你從長安來,應該很懂長安才是。”他接著說。
“什麼叫懂?”少年問。
“長安的人,長安的事。”他說,“可酒是酒,事是事,喝酒不論事,可談事總得喝酒。所以我就開門見山,可否幫我個忙?”
“若是我能做到。”徐長風點頭。
“把這塊石子,拿去長安。”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塊小石子遞給徐長風,“也不用交給誰,你隨
便找個地方丟下去,河裡頭也行,只要能拿去長安,足矣。”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徐長風沒有接過石子,疑惑地問。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苦笑道,“世人為謂我戀長安,其實只戀長安某。”
雨打琵琶,誰敲西窗,芭蕉葉下,摘梅入酒,轉眼回望,餘生已盡。
揚州城內,夜滋潤這每個人心中的夢。
可在一處很不起眼的小樓閣中,一位白髮老者,卻已是安然睡下,再也無夢。
他沒能熬過今年的寒冬,距離來年春,只剩片刻。
“門主,伊弦前輩方才已駕鶴西去。”
“我知道了。”
周琪軒淡淡說道,冰冷的屋中,只留下一盞燭燈,驅散著天地間帶來的寒氣。
他來揚州半年,照月門的分支,也在揚州城逐漸攀升到了二流勢力,如今長安的兄弟也都過來了,本該是熱熱鬧鬧的聚在一起過大年,他卻一個人獨自離去。
一個人的寂寥,自是隻有一個人才能獨享。
伊弦去了,他又還能有多長時間?
王朝復興?早已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