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虞問筠等人,也確實想要再回金陵來看看——
按照傅小官而今的意思,他恐怕即將退位,以後可還不知道會去向何方。
燕府高朋滿座,人群是絡繹不絕。
燕北熙和秦秉中老臉開懷,一來是了卻了一樁心事,二來是陛下對燕熙文婚禮的重視。
這是屬於燕府和秦府的榮耀,是實實在在的聖恩!
燕北溪在他的書房中和十位娘娘以及秦秉中敘舊:
“遙想當年,就是在老臣的這書房之中,陛下醉而論國,寫下了《行路難》一詩。”
說著這話,燕北熙從書架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幅字攤開來擺在了眾人的面前,“你們除了燕妃娘娘恐怕是沒見過他的這首詩,瞧瞧。”
秦秉中的眼睛已經有些昏花,他俯下了身子,湊到了這幅字的面前,這是一手娟秀的字,不是傅小官的手跡,想來是某個女子代書。
“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閒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秦秉中緩緩而誦,深吸了一口氣直起了腰,驚訝的看向了燕北溪:“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原來是出於陛下之手?”
“正是!書寫這首詩的,就是燕妃娘娘!”
燕北熙捋著幾乎全白的長鬚搖了搖頭,“那時候,陛下很是迷茫。他一心想要推動虞朝革新。他已經在瑤縣建立起了船塢碼頭,也已經讓西山研究院開始研究火炮。那是……六年前了吧,陛下就已經在準備著成立一支艦隊了!”
“可笑的是,在當時的我等看來,虞朝並不臨海,也沒有海上來的強敵,這花重金打造出來的艦隊有何用處?”
“直到現在,老夫才知道那是陛下的高瞻遠矚!但那時候他卻還在彷徨之中,還在糾結於究竟要不要回武朝。”
“那個夜裡,老夫問了他這一句:為什麼不回武朝去當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