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了視線,再次看向了燕熙文,“噗通”一聲又跪了下去,就跪在那一灘汙水裡。
“下官懇請燕相給下官一個機會!”
“皇上曾經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下官謹記著這句話,經此一事,更明白了許多事,請燕相相信,下官真的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燕熙文眯著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的宗時計,看了許久。
依舊被綁著跪在院子外的千山縣縣令錢從肅抬頭望著雨中跪下去的宗時計,他的內心早已絕望——那位外鄉人居然是大夏赫赫有名的燕熙文燕相!
難怪他的侍衛有槍。
難怪他敢派人去搶了千山縣糧倉。
這一次,若是宗大人無法賄賂到這位相爺,那可就在劫難逃了。
燕相,您老人家就收了吧!
收了之後,你好了,大家都才能安好!
可惜,錢從肅終究絕望。
就在他熱切的視線中,燕熙文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倒是還記得皇上的話,可惜你沒有記全。”
“皇上還說過人在做、天在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宗時計,你可知道本官在離開長安之時皇上是怎麼說的麼?”
“他說,他看錯了不少人,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其中的兩個人。一個是言希白,一個就是宗時計!”
“言希白曾經為了虞朝賑災貪墨案深入黃河兩道,他以性命查出了黃河兩道的貪墨窩案,這在皇上看來,他是真正在為百姓求個公道的好官。”
“而你……他說他和你在金牛古道偶遇,讓你在虞大將軍的帥帳中答了那道何以掃天下的題。”
“你的題答得很好,你在金陵時候不錯,在沃豐道的時候也不錯。”
“你出生的家境並不富裕,但你有一顆上進的心。”
“他最後說了兩個字。”
宗時計豁然抬頭,緊張的問道:“皇上、他、他說了什麼?”
“他說……可惜!”
宗時計頓時癱倒了汙水之中,這一瞬間他明白了,皇上早已知道,甚至他和言希白做的所有事情,恐怕皇上都全盤知曉。
還以為能夠透過大舅哥走走關係。
還以為能夠賄賂了這位燕相將事情給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