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畦被雪覆蓋的地而今被他翻了一遍,白的雪被埋在了地下,露出來的是幽幽的黑。
傅小官就站在燕相的身後,絲毫沒有去幫忙的意思。
“所以……退休之後您就打算種地了?”
燕北溪直起了腰,老臉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杵著鋤頭轉頭看了看傅小官,“老夫……八十歲了!等陛下下旨讓老夫退位這多不光彩?何不離去,這種地也是極好的嘛。”
“讓位給秦會之?”
燕北溪的眼睛微微一眯,“你的訊息倒是挺靈通的,走吧,咱們去喝杯茶……”說完這話,他又對站在一旁的管家吩咐了一聲:“叫廚房多弄幾個精緻點的小菜送到我書房來。”
他扛著鋤頭走出了那一畦地,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蹭了蹭鞋底的泥,放下鋤頭又去院子的一角洗了洗手,這才帶著傅小官和徐新顏去了他的書房。
“見過陛下了?”
“嗯……”傅小官點燃了茶爐煮上了茶,“沒有發生矛盾。”
“你真的想把荒國給滅了?”
“嗯。”
“這不是一個好主意,留著荒國,多少能夠牽制一些虞朝。”
傅小官不置可否,“當女婿的,總得在走之前為這虞朝再做點什麼。”
燕北溪咧嘴一笑,“你這個女婿當得倒是稱職……什麼時候走?”
“小樓她們明年九月走,來見你是想對你說,你、還有整個燕府的人,和她們一起走。”
燕北溪沉默片刻,“你呢?”
“我當然得留下,我留下,你們才能安然離去。你們安然離去,我才有走的機會。”
“你這話其實說反了。”
燕北溪看向了傅小官,很仔細的又道:“無論是虞朝還是武朝,重視的是你這個人!你若是平安到了武朝,那麼虞朝就失去了對付你的機會,他就根本沒必要對我們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動手,甚至他還可能會派人將我們送去武朝。”
這個道理傅小官明白,但這局棋卻不能這樣去走。
“我得去一趟荒國,所以你們得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