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沉沉,浮光靄靄,冷浸溶溶月,
人間天上,爛銀霞照通徹。
渾似姑射真人,天姿靈秀,意氣舒高潔。
萬化參差誰通道,不與群芳同列。
浩氣清英,仙材卓犖,下土難分別,
瑤臺歸去,洞天方看清絕。
——傅小官於宣歷九年三月十五夜,作於武朝繁寧城閒情居,董書蘭代筆。
她拿起了這張紙,眉間舒展開來,又細細的讀了一遍,心想這私生子著實有真才實學,這樣的詞,天下還能有哪個少年能夠寫得出來?
倒是可惜了,這恐怕是他這短暫的一生中所作的最後一首詞了。
無慾念,她的嘴角一翹,掛起一抹冷笑,人存於世,誰能無慾念?
幼稚!
不過是迷惑像靈兒這般情竇初開的少女罷了!
……
……
衝入鏡湖山莊的自然是武靈兒和她所率領的娘子軍。
她雖然在未進入這院子之前就高喊了一聲住手,此間卻沒有人住手。
所以當她衝入這院子之後,依稀所見就是地上躺著的數具屍體,以及散落各處的兵刃。
剩下的三名高手,其中一人死於寧思顏的大劍之下,另外兩人被遊北斗的手劍切成了兩半。
此刻站在庭院中的是遊北斗,寧思顏,還有一個剛剛落下來的北望川。
他們圍著一個人,這人還躺在地上,雙眼緊閉,嘴角的血還在緩緩的流。
傅小官陷入了昏迷,剛才強撐著的那一槍要了左惜水的命,可公孫的三把飛刀卻將他重傷——雖然有蟬衣之保護,身上的兩把飛刀並沒有將那蟬衣刺穿,可那兩刀所帶的強大力量卻給他造成了極重的內傷。
他是在看見了寧思顏之後才昏迷的,並在那一刻,將手裡的槍收入了袖袋。
寧思顏既然來了,遊北斗既然將段雲愁給打飛了,那麼此間,基本上安全了。
他並不知道來的人還有一個北望川,若是知道,他無論如何也不敢昏迷。
此刻北望川蹲了下來,視線落在左惜水的額間,那裡有一個小小的洞,洞裡還汩汩的冒著血。
他聽見了那槍聲,比曾經在邊城時候聽見的那聲音更清晰,卻又和打在他身上的那聲音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