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傅小官過來,她直起身子取出一方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
“好些日子未曾來拜見娘娘,還請娘娘恕罪。”傅小官躬身行禮,尚貴妃淡然一笑:“那還有一把鋤頭。”
傅小官撩起衣袖拿著那把鋤頭就去了菊園,未再說話,頗為熟練的鋤著這一園的殘菊。
“問筠今兒個出去了,沒去找你?”
“啊,我被陛下召進宮裡來了,恐怕是錯過了。”
“眼見著寒食節將近,上京的事情算是差不多告一段落了,後面的事情我自會處理。接下來你得抓緊一些,我已經安排上官文修選人了,明兒個你去學宮看看,把人員定下來。鴻臚寺那邊也基本準備妥當,隨行的人有禮部侍郎徐懷樹,先給你說一聲,回來之後,大致會提拔徐懷樹為禮部尚書。”
傅小官手裡的鋤頭未曾停下,他很認真的聽著,對於徐懷樹接下來的升官他並沒有發表意見。
“問筠吵著要去,我便尋了個藉口,讓她去武朝看看她二姑虞漁,你順便也去見見,她嫁給武朝定國侯為妻,有定國侯的照拂,你在武朝行事也方便一些。”
“別的事情陛下會給你旨意,那是國事,我就不多嘴,你到了武朝之後按照陛下的意思去做,不會出什麼岔子。”
傅小官這才點了點頭,問了一句和尚貴妃這席話不相干的問題:“陛下憑什麼那麼相信大皇子?”
“辦妥了?”
“嗯,應該是妥了。”
尚貴妃抬頭望了望天上的太陽,眉兒一揚,“男人,對於初戀總是難以忘懷。”
傅小官一愣,初戀?薛冰藍是陛下的初戀?
“他是薛冰藍的兒子,再加上審問了魏公公之後,知道了魏公公是拜月教的人,陛下當然認為大皇子是被魏公公所蠱惑矇蔽。”
尚貴妃嘆息了一聲,又道:“大皇子自從生下來就沒有母親,這讓陛下心裡一直覺得虧欠了他,所以哪怕是他犯了這滔天之罪,陛下還是想著能讓他出來,活在這陽光下,也只有這樣陛下才會心安,才不會對薛冰藍更加愧疚。”
傅小官沒敢接話,此間清冷了一盞茶的功夫,尚貴妃又是自嘲一笑:“這滿朝文武都認為我是個心機頗深的人,其實他們錯了,我連一個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都鬥不過。”
“罷了罷了,這菊園的土翻一翻,明年再種一些菊花,又是新的一番景象。”
傅小官斟酌半晌才小心翼翼的低聲問了一句:“那麼……娘娘認為這虞問天,是該死呢?還是不該死呢?”
這次輪到尚貴妃遲遲沒有回答,直到這一園子的殘菊鋤盡,她才看著傅小官,很認真的說了一句:“他是陛下的兒子,這也是陛下的心事,關於這件事,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將它忘記!”
“切記,是忘的乾乾淨淨!”
傅小官心裡一凜,也很慎重的點了點頭。
麻蛋,這個秘密偌大虞朝知道的人只怕屈指可數,自己揹著這天大的秘密可就像隨身帶著個炸、彈,而且這炸、彈的引爆器還握在陛下的手上!
……
當傅小官心事重重的回到傅府的時候,沒料到府上居然有個人正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