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官確實知道水月庵裡有人,不過他不是聽到的,而是猜的。
水月庵的門關著,但那門上的銅環卻還在輕微的擺動。
這輕冷夜風能夠吹動燈籠,但吹不動那銅環,再結合剛才蘇蘇說的那句有人,傅小官估計那人恐怕就是進了這庵。
如果不是因為有懂書蘭同行,他定會跑去瞧瞧,但董書蘭在身邊,他不能去冒這個險。
……
水月庵裡站著兩個人,坐著一個人。
就在天井裡,那顆梅樹旁。
一把椅子上坐著一個一身雲繡華服的錦衣青年,他的面前躬身站著兩個蒙面漢子。
此刻那青年忽然笑了起來,搖了搖頭,似乎有些失望,“本以為今晚能夠見他一面,到沒料到他如此機警,倒失了一個好機會。”
說著他站起身,抬手抓住了一支梅,摘了一朵,放在鼻端嗅了嗅,“兩件事情!”
兩個黑衣人抱劍拱手,“請公子吩咐!”
“其一,追查不念老尼姑的下落,記住,要活的。”
“其二……上元節啊,蘭庭集詩會,殺了傅小官,要死透了的!”
兩個黑衣人躬身領命走了出去,天井裡安靜了下來,月正當空,撒入天井一片冷輝。錦衣青年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月,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花,身後的女媧主殿裡走出了一個英姿颯爽揹著一把刀的紅衣女人。
“你不是想著過了二月二見他一面的麼?現在為什麼又這麼迫不及待的要他死了?”
錦衣青年嘴角一翹,屈指一彈,那朵梅花飛上了天空,剝離成一瓣一瓣,然後紛楊著飄落。
“他太危險了,我忽然沒有把握掌控他……那不如讓他死了算了。”
背刀女人燦爛一笑,又問了一句:“那費大將軍又算個什麼事?”
錦衣青年收斂了笑容,陰惻惻說道:“知道前朝武聖楊蜆子會龜息之術這一絕學的人放眼現在武林也並不多,還知道前朝靜安公主的人就更少了。費安可並沒有廢,這老狐狸可還安穩得很。”
“裡面我們的人已經徹底翻了一遍,什麼都沒有,會不會是不念師太帶走了?也或者落在了費安的手裡?”
錦衣青年搖了搖頭,“事涉前朝餘孽名錄,不念老尼以龜息之術玩金蟬蛻殼之計,是斷然不會把那名冊放在身上的。”
“那她會藏在哪裡?”
錦衣青年伸出兩指夾住了一瓣飄落的梅,忽然說道:“本王犯了個錯誤,應該讓傅小官進來,他……或許能夠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