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夢境不止於此,他還看見了編號三十七的那位牧師的過去——旭日的內布勒。
這位行走於人世的神之牧者穿行於大街小巷,以平凡的方式幫助過許多人。
面對惡徒,他並未行駛自己的力量即便是那份力量在同樣的神職人員眼中熾如火焰,耀過於天。
不同於其他隸屬於聖耀教會的繼承了所屬神祇正午神職的那些牧師的嫉惡如仇,他試圖用勸說的方式引人入善。
他也有足夠堅韌的肉體,卻像個普通人一樣和人們抬著木料。
不知這是否就是謙卑,明明這份力量是可以幫助更多人的,也可以獲得應有的那份崇拜和尊敬,但他沒有。
但只是這些事情,哈夫也是知道的,直至更加久遠的過去。
那是一個村莊,半個村莊的人們都已經被邪物所寄生,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剛剛獲得旭日之名不久的牧師自然會出手淨化,但那些快要邪物化的村民們卻還沒讓村子裡的孩子被寄生。
熾熱的火光燒淨了看見希望而徹底變成邪物的村民,但也燒燬了那些孩子希望父母長輩獲救的希望。
其中並未滋生仇恨,畢竟聖耀之神的教義中的正義早已深入巴卡託人民的人心,孩子也並非都不能明辨是非。
但悲傷卻無可抑制。
正午的光明只能做到徹底的淨化沒有一絲餘地,這便是三十七陷入的道德困境。
理念的轉變令這位仍然可以稱為偉大的人類牧師在潛移默化下更變了自身的領域。
所以他曾經確實是個英雄——在遇到哈夫之前就已經是了。
看著眼前的場景,哈夫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這些代表著什麼——縱使過去了這許多年,那張熟悉的面龐依然經常出現在他的夢中。
無有指責,只是微笑,可對哈夫而言卻依舊是煎熬。縱使捨棄了幾乎其他所有,就連真名亦捨棄不用。日復一日為了贖罪而近乎瘋狂的完成任務的時候,那終日縈繞他的負罪感也未曾減輕分毫。
而如今看到他自己未曾瞭解過得一面,哈夫忽的覺得自己似乎和他更接近了一些……哪怕只有一些。
林郎的夢中浮現的是在諸赤索虜共榮國——另一塊大陸的故事。
有一位博覽群書、隻身天涯、尺懲惡揚善、得道大成的煉氣士壽終正寢——到最後也沒給人添麻煩,死在了荒野之中,把自己的身體讓鳥獸飽餐。
但他的靈魂卻和他體內龐大的生命之氣產生了共鳴,誕生了一個獨一無二的存在——沒錯,那個模樣和林郎的氣魂體一模一樣。
有一日,一位將死的布衣旅者倒在了這具大師的骸骨的不遠處,一直處於靜止的氣魂體脫離了限制進入了他的身體,開始模仿大師生前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