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扛著她,總感覺放下了就更危險了。”拉斐爾搖了搖頭後退兩步完全踏入東門上方大牌子的陰影下,然後看向派翁。
“我去?”派翁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下巴。
“那你去吧。”丘得密也回到陰影中點了點頭並將水袋扔了過去:“路上小心。”雖然就這麼一小截路。
工具跑腿人接過水袋,順便把把圍巾拉低至咽喉處,然後走向了蒼月旅店。
平時的夜晚,在大廣場南側的建築物始終亮著燈火,在漆黑的夜裡顯得十分耀眼。雖然現在是白天門虛掩著,但時不時還是有透過門的笑聲。
派翁看了一眼門簷側面掛著的牌子,上面醒目的刻痕用紅色染料染著幾個字——營業中。
派翁提著水袋推門進入又掩好,此時屋裡面坐著一群喝酒吃飯的礦工。據派翁所知目前銀礦那邊是暫停開工的狀態,看起來他們之前挖到了不太值錢的伴生礦所以有餘力吃正經飯。屋子的角落還有幾個正在互相吹牛的冒險者。
不能說座無虛席,但也只餘下門旁的兩張方桌空著。而正對門口走到頭自然就是旅店的櫃檯,平時那位性感的老闆娘應該站在櫃檯之後招呼侍者上菜才對。
派翁注意到除了沉默寡言擦著酒杯的調酒師外,那位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光頭老闆竟然趴在櫃檯一邊喝悶酒——他可是個實力強大的傭兵,曾是月熊傭兵團這個傳說故事裡的主力盾戰。
收回目光,派翁看向調酒師身後琳琅滿目的酒。除了普通的黑麥酒和醇厚的紅葡萄酒,甚至還有幾瓶包裝華麗的烈酒——後者一看便是富有的人才能享用的種類。
猶豫了一下派翁還是走到櫃檯前向調酒師問道:“打擾一下,請問老闆娘在嗎?”
“不在。”調酒師用沒感情的聲音回答,而另一邊如同大熊一般的老闆突然抬起頭看向派翁,顯然是顯然是派翁提及了老闆娘這個字眼引起了他的注意力。趁這個杜爾鎮公認實力第一的退役傭兵把自己撕了之前,必須做點什麼。
“……我,我只是想求一杯水救救脫水的同伴。”臉龐顯得有些中性的派翁壓低聲音開始裝可憐。
“一杯水九梅爾,概不賒賬。”老闆低沉雄厚的聲音傳了過來。
“抱歉……我聽說老闆娘是個很好心的人……”派翁瑟瑟發抖的從衣兜中拿出僅有的八枚銅幣放在櫃檯上,再拿起三枚銅幣放了回去低聲說道:“請給我來半杯水。”
好在老闆繼續趴桌喝酒,默許了賣半杯這事。調酒師把錢收到了櫃檯之下,用大木杯從櫃檯後的木桶裡面舀了半杯的水,然後放在了櫃檯上。緊接著是調酒師清冷的聲音。“記得用完趕快把杯子送回來,我覺得你不想惹麻煩。”恐怕他指的不僅僅是此時一點就炸如同火藥桶的旅店老闆,還有管理杜爾鎮的那些傢伙定下的規則吧。
“十分感謝!”派翁急忙說道,都忘了自己拿著水袋,接過水杯後就趕緊快步走出蒼月旅店,畢竟人命要緊。
走出旅店後,派翁立馬露出了陽光健康的笑容,並走向東門找到隊友們匯合。在拉斐爾把人放下襬成適合吞嚥的姿勢後,派翁把水灌入紫發女性口中。
清涼的液體從咽喉滑進食道,亞歷山大慢慢轉醒過來。她下意識舔了舔裂開的嘴唇。“唔……額……”亞迷迷糊糊地看著眼前的三人。
丘得密輕輕拍了拍亞歷山大的臉:“你醒啦?先付一下醫療費。”
“醒了,那我去還杯子了。”派翁戳了戳亞歷山大額頭上頭帶的黃毛。
丘得密站起身,嫻熟的開始敲詐:“稀釋過的治療藥劑要兩千五百梅爾,順便還有我放的血,便宜點一共就三千吧,分期還是一起?”她又彎下腰學著派翁也戳向頭帶上隨風而動的黃毛。
此時亞歷山大已經清醒過來,站起身躲開了手指:“恩……哦。那什麼,先讓我冷靜冷靜……”
“順帶一提,這半杯水只值五梅爾。”派翁已經穿上自己的黑色斗篷,拿起木杯後他轉身走向蒼月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