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弄堂。
李季回來之後,找弄堂裡的老文學日語。
老文在日本東京生活過幾年,能說一口流利的東京語言,他現在生活十分窘迫,李季每個月給他三十塊法幣,請其當他的日語老師。
透過這段時間學習,他的日語水平與日俱進,以前是二把刀,現在可以稱一把刀,正常日語交流沒有絲毫壓力。
他不僅和老文學習日語,還向老文打聽東京的風俗,乃至整個日本的風俗習慣。
比如東京人不願意接受或送帶有菊花標誌的禮物,因為菊花是日本皇室的標誌。
比如日本人進門要脫鞋,如果不換鞋就進入客廳,是一種十分不禮貌的行為。
“老文,你日語說的這麼好,沒想著去日佔區找份體面工作?”李季隨口問道。
“呸。”
老文狠狠啐了他一口,怒道:“你說的啥玩意兒話,我就是餓死街頭,也不會給小日本做事。”
“是我眼拙,原來您老如此有骨氣。”李季心裡好笑,若是國人有老文這般傲骨,小鬼子也不可能在上海灘站穩腳。
“你小子別拿話擠兌我,我雖然人老了,可我眼睛不瞎,淞滬會戰打了三個月,死了多少國軍士兵,我要是為了混一口飯,就給小日本做事,我對得起戰死在上海的國軍官兵?”
老文大概五十多歲,身形瘦弱,戴著一副老花鏡,平日裡以文人自居,其無兒無女,在弄堂口以補鞋為生。
“是啊,淞滬會戰打了三個月,陣亡了幾十萬官兵,但凡是有良心的人,都不會忘記此等國仇家恨。”李季緩緩點了下頭。
“你小子跟我學日語,不會是想著去給日本人做事吧?”老文吹鬍子瞪眼的問道。
“我和您老說過的,我做的是外貿生意,經常跑上海周邊談生意,會點兒日語,進出日佔區的時候方便一些。”
李季說著從口袋拿出兩塊法幣放到桌上。
老文忙把兩塊法幣揣進兜裡,道:“來,我接著教你日語。”
李季暗暗搖了搖頭,別看老文一把年紀的人了,人老心不死,但凡口袋裡有倆錢,他必定會去弄堂裡的暗門子過夜。
晚上十點左右,李季從老文這裡告辭,回到他租住的房屋中。
老文在他走後,揣著兩塊錢法幣,敲開隔壁的暗門子,他是這裡的常客,晚上十點以後過夜,只收他一塊法幣。
接下來的幾天,李季的生活十分平淡,白天去看一下死信箱,下午跟著老文學日語,晚上偶爾出去一趟。
值得一提的是,虞墨卿把老王安排到公共租界的一所大學任教美術老師。
李季派老王去大學當美術老師,是讓他觀察學校裡的進步學生,有明顯反日傾向的學生,他會適當派人接觸,將其吸納到情報戰線上,畢竟抗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需要培養一些心腹,以便竊取日軍情報,暗殺漢奸走狗。
還有一件事,潛伏在板井公館的灰雀,這些天沒有傳遞任何情報,他去過聯絡點一次,聯絡人也不知道灰雀是什麼情況,但可以確定的是,灰雀十分安全。
這天下午,李季收到吳玉坤的緊急見面訊號,匆忙趕到霞飛坊與其會面。
房間中。
吳玉坤一張精美動人的臉蛋湧動著凝重之色:“上峰來電,命令美人蛇小組和行動隊配合,從日佔區營救一名長官,將其安全送至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