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法器的保護，沈元晦很快消失在四周無盡的罡風之中。
沒有人在意他，沒有了利用價值，秦觀海幾人當然對著一幕視若無睹。
兩姐妹也不會管，說到底不過是連了一絲血緣的陌生人罷了。
看到那枚碧玉扳指，慕青楓忽然感到一種莫名的荒誕、悲涼，甚至想放聲大笑。
這應該是當初邢氏偷偷調換的那枚不怎麼值錢的戒指，這人費勁心力，籌謀多年卻發現是假的，然而無論真假，慕氏都是因此被他殺害，這段恩怨永遠無法消解。
這不怪對方認錯，因為從外表去看盤靈石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或許有些分體因為在世俗中流傳太久，使得形態發生了改變，這也就不怪玄微認錯。
那時候沈元晦才智高絕，風流倜儻，邢氏正是對其情濃的時候，誰會想到她因為嫉妒偷換了沈元晦交給慕氏的盒子呢？
慕青楓掌心中的石頭似乎發現這裡的變故，停止了掙扎，蟄伏在她的掌心。
石老頭雙眼緊閉，聲音裡充滿了疑惑，“不對，它在這兒！”
最後，他指向慕青楓的方向，激動地高喊，“就在那兒！”
就在這時，石老頭的咒術開始啟動，雖然卻是了一部分本體，但是盤靈石所有的傳承之力已經全部歸位，盤靈井上霞光四射，封印之力緩緩執行。
處在封印中心的石老頭心中焦急，卻無法脫身。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預料到的情況，封印之術已經開啟，便再也無法停止。
除非......
心裡生出的念頭才出現就被他否定了，那個人此時只怕已經斷絕了生機。想到這些，他心中生出無限懊悔。
然而。不管他多麼懊悔，乃至怨恨，都無濟於事。
盤靈井的封印已經開始了。
因為盤靈石的缺失，即便封印咒術成功，拂雲界靈氣恢復的速度將會因此往後推遲數百年。
數百年的光陰，他現在已經三百多歲，即便撐到靈氣恢復的時候，也沒有進階的希望了。
做了這麼多事，到頭來也不過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他的腦海中忽然想起哪些被他利用的人，他用大義為藉口，犧牲少數人，成全大多數人。現在他自己真的成了被犧牲的那少數人，心中五味雜陳，更多的竟然是不甘。
為什麼？憑什麼？
他終於理解了哪些人的怨恨，明白了自己造下的業障。
這世間之事，果然因果輪迴，容不得半點業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