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都是老同志,尤其是我,還是組織的人,不能光顧自己啊!
我大半夜的過來,是我不懂事,可是我沒辦法啊!
我得組織生產,但職工定量才多少?你才二十六斤吧?伐木是重體力勞動,一個月也才三十斤冒頭!
我協調不來糧食,我怎麼組織生產?站大傢伙後面拿鞭子抽嗎?
我沒辦法啊,只能站在大家前面給大家打氣、鼓勁,一回兩回可以,但不是長久之計啊!
有時候想想,我特別沒用,難受啊,晚上躲被窩哭,誰又知道?
唐大哥,我不讓你夾在中間為難,我今天舍下臉皮了,死乞白賴的來求小唐同志。
小唐同志啊,你剛才親口說的,算咱林場的人,能不能幫著想想辦法?”
言至於此,丁場長眼睛已經紅了,背過頭去,用袖子擦了一把,等轉回頭來時,眼角有明顯的溼痕。
唐文邦張嘴欲言,但站在林場職工的角度,也不好直接攔著,然而對面又是自己的侄子,他是左右為難,最後千思百轉,說道:“桉子,要不把院子裡的這些魚,跟大夥分分吧。”
“大伯,我費力巴拉的運來了,這些就是您和小姑的。林場這邊我再想想轍,從其他地方勻勻。”唐植桐先把唐文邦安撫住,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藉著喝口酒的空檔,想著如何應對。
丁場長又是衣服、又是臥鋪、又是木材的,無非是看中了自己的“背景”,同時人家還沒邀功,給人的感覺非常舒服。
既然丁場長把話說到這份上,不出一點是說不過去的。
放一般人可做不出自汙的事來,無論任何年頭,都是愛惜羽毛的人多,哪怕暗地裡蠅營狗苟,表面上也得正義凜然。
就像以某某名義裡的孫連城,大大小小的人物那麼多,就只有他自掏腰包買了幾把椅子,雖然只花了六十塊錢,但不光被說成不作為,還得降級。
再看看說相聲的牛某人,名聲、存款、前途全扔進去了,最後還不是慘淡收場?有幾個人會記得他做過的那些事?有幾個人會逢年過節給他個問候?有幾個人會跟他說聲謝謝??
唐植桐並非鐵石心腸,但作為一個俗人,見多了道貌岸然,見多了後來者砸出來的車轍,並不太願意用真金白銀去幫不相關的人。
但這次嘛,就權當為了賺錢吧。
賺錢的同時,也能給大伯、小姑兩家在林場增加一重保障。
“丁場長,我搞不來糧食,最多幫著弄些魚。”唐植桐想清楚後,先把調子定下。
“魚也行,我們不嫌棄,哪怕你現在能弄些野菜來,也是我們林場的大恩人。”丁場長此時真的是被逼到了牆角,一點都不挑。
“您言重了。今晚咱坐在這裡喝酒,我可以說我幫著協調,但出了這個門,這些魚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唐植桐開始提條件。
“我懂,這魚款不從林場走賬,怎麼處理你說了算,我絕對配合。至於來源嘛,是我求爺爺告奶奶,硬扣出來的福利,誰特孃的有意見,就甭吃魚了!”丁場長是個妙人,立馬擺明了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