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字太專注,很多人名、圖片上都寫了“永”字,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這些東西絕對不能讓別人看到。
中午吃完飯,方圓將唐植桐喊到了自己辦公室。
“桉子,工會的陳大姐今天找我,想著讓財務股在發工資的時候代收一下工會費。我先徵求一下你的意見。”方圓彈出兩顆煙,讓道。
“圓哥,我聽您的,您怎麼說我怎麼做。”唐植桐接過煙,劃根火柴湊上前給方圓點菸。
“那伱就接過去吧,做工資表的時候多做兩行,連組織費一塊代收了。過陣子你委培沒空的時候,我再讓工會承擔這部分工作。”方圓吸了一口煙,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好嘞。”唐植桐順服的點頭應下,絲毫沒有推諉。工會費和組織費都是按月繳納,而且都有固定的比例,月月全勤的話,只要工資不調級,以後都是照抄,難度也不大。
“這個字,你是怎麼練的?有沒有什麼竅門?”方圓談完正事,指著自己辦公桌上的一攤子撓頭,他也是用報紙練的字,這年頭,報紙是最好的練字耗材。
“圓哥,這字大氣!”唐植桐看著慘不忍睹的毛筆,筆尖都快成刺蝟了,可見方圓用力之大,字也大,毫無章法可言,不是缺個筆畫,就是多個點什麼的。
“睜著倆眼瞎吉爾說,我自己都沒眼看。”方圓一手抓起自己寫的字,兩手揉成一團,往地上一扔。
“嘿嘿,我是這麼練的……”唐植桐叼著煙,拿起那支可憐的毛筆,在硯臺裡著著墨,理順一下,指了指字帖上的“永”字,一邊慢慢寫,一邊給方圓講解。
“我沒拜過師,都是自己瞎練,圓哥要是有機會,還是找個懂的人學一下更好。”唐植桐寫完,將毛筆在硯臺邊刮刮墨,架在硯臺邊上,說道。
“拜師嗎?這麼大個人了,丟不起這個人。我看你寫的就挺好,以後就照著你說的法子練,我還不信了。”方圓扔掉菸頭,擼起袖子,拿起毛筆,打算試試。
“圓哥,提醒您個事。這練字後的報紙,最好帶回家燒掉,別讓人見。”唐植桐撿起剛才方圓扔掉的報紙,展開,指著被墨跡沾染的人物,說道。
“確實有點不大恭敬,我以後注意。”方圓順著唐植桐指的地方看了一眼,虛心接受了唐植桐的提議。
“那您先練著,我去找陳大姐碰個頭。”唐植桐沒再多說什麼,跟方圓告辭出門。
工會在現下還是個非常牛氣的部門,話語權很大,組織第一,部門領導第二,工會第三。
再下去幾十年,等資本家們排隊搶路燈的時候,很多小年輕別說見過工會,甚至連聽都沒聽過……
其實唐植桐跟工會也沒啥好交流的,無非是錢款的交割,而且離下一次代收還遠。
之所以現在就溝通,主打一個態度端正,既體現方圓對工會的尊重,也體現自己對這件事的配合和重視。
“陳大姐,沒打攪您吧?”唐植桐先敲門,再進辦公室。
陳會長年齡跟徐卉差不多,唐植桐喊聲姨也能說得過去,但在這種單位內,大傢伙都稱呼年長女性職務或者“大姐”,唐植桐也入鄉隨俗。
“小唐啊,打攪啥,快坐。”陳大姐放下手中正在納的鞋墊,拉過一把椅子,熱情的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