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公主所說的故事,確實很悲,也很能觸動徐若瑾心中最柔軟的那個部分,而且她也的確對徐若瑾頗有母女之情,有些東西,並不完全是表演的。
正是因為這樣,她成功擊穿了徐若瑾的心智,讓徐若瑾心亂如麻。
而這種心智上的徹底被擊穿,不但能夠讓一個人偏向決定某件事,也會讓一個人的心靈遭受極大的衝擊。
所以梁霄在見到徐若瑾的時候,幾乎是第一時間就伸指在徐若瑾的脖頸某處輕輕一彈,身心俱疲的徐若瑾幾乎是毫無感受地就睡了過去。
如果不是梁霄,徐若瑾也許會做出另外一種判斷,也許會永遠都看不出朝霞公主有什麼破綻。
可就是因為多了這一指頭,就差這莫名其妙睡過去的一夜,徐若瑾醒來之後,人卻已經徹底的放鬆。
梁霄又笑了,雖然徐若瑾一直說他某個時候會笑得像條土狗,可是他不在乎,每當他這麼笑的時候,其實是他很開心看到徐若瑾狀態很好。
他喜歡徐若瑾和他打情罵俏,他也喜歡徐若瑾這種認真起來分析問題的樣子。
他要讓她做她自己,按她自己的意願生活下去,而不是被任何人所左右!
梁霄已經決定把那輕彈一指埋在心裡,一直不告訴她,就像很多他暗地裡替她解決的事情一樣。一直等到他們都老到走不動路的時候,才拿出來做回憶年輕時的談資。
徐若瑾的狀態確實很好。
“她心裡確實是有我的,畢竟血濃於水,她是我的親生母親無疑,可是她講的故事,有問題!”徐若瑾託著小腮幫子,分析道。
“哦?”梁霄笑眯眯地道,“有什麼問題?”
徐若瑾抿了下嘴,頓半晌才認真地道:“你發現沒有,朝霞公主提到的二十年前之事,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是沒法驗證的。”
“哦?”
徐若瑾抓住的這個破綻讓梁霄都有些意外,他確已看出朝霞公主所說之事有問題,但此刻順著徐若瑾的思路往下想,又有所得,登時道:
“不錯,因為這個故事涉及到的所有人,除了你、我和曹嬤嬤之外都已經說不出話來。不是死了就是已經中風在床、人事不知,總之都已經無法開口!”
徐若瑾皺眉道:“曹嬤嬤是知情人,可她在夜微瀾身邊,總不能去綁了她來問個清楚,何況她對朝霞公主最為愚忠,不會告訴我們什麼!就算說了什麼,只怕也是朝霞公主準備好的說辭……”
“那可不一定!”
梁霄輕輕地打斷了徐若瑾的話頭,一字一句地道:
“第一,死人未必不會說話;第二,曹嬤嬤未必不說實話;第三,朝霞公主漏算了一個人。”
“誰?朝霞公主漏算了誰?”徐若瑾一下子興奮了起來。
梁霄指了指窗外,淡淡地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徐若瑾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你是說……澶州王?”
梁霄點了點頭,澶州王本是前朝就已經頗具權勢的實權王爺,是先帝的親弟弟,把時間倒退二十年,他雖然尚未有後來如此之多的黨羽,但已經開衙立府,擁有所謂的澶州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