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冷不丁的,他腦海裡突然浮現出羅湖的臉。
羅湖娶了馮三,便是靠入的夜家。
如今的夜家,形同一隻被打趴下的虎,虎邊上的諸如羅湖之流,無異於落水狗,他何不尋機痛打一頓,也算是在新靠入的寧家跟前露個臉。
要不然以寧家之勢,倚靠寧家的官員何其多,他殷家在寧家眼裡,怕是連搖尾巴的狗的排不上,為了不讓殷家落在寧家眼裡僅是一隻隨時可拋棄的螻蟻,那他殷家便必須有所作為!
而此作為……
殷平森讓隨從磨墨,在書桉後坐下,執筆給殷平木回信。
話說這一夜,有寧同紹和殷平木為達到各自目的而以事易事在先,京衙大牢毫無意外地趕在年宴之前,十分驚險又及時地走起水來。
一時間,凌平湖這邊夜十一帶著馮三了卻陳年舊坎,各自坐著不會暴露身份的馬車分兩頭各回各府的同時,京衙方向的火光映亮了半邊天。
夜十一得到難姑的稟報,掀起窗布往濃煙直起火光沖天的京衙方向看了幾息,道:“影子,去查查到底怎麼回事兒。”
“喏。”影子領命,很快往京衙去。
“三表姐那邊我不太放心,難姑你親自去跟著,把三表姐安全送回新馮府再回來。”夜十一又對難姑說道。
難姑有些遲疑:“大小姐,三表姑奶奶那邊已是安排妥當,定不會有危險的……”
“我知道。”人是夜十一安排的,她何嘗不知馮三那邊明裡暗裡跟著護衛的人已是足夠多,“只是現在看來,今晚可不止凌平湖一處不平靜,三表姐眼下懷有身孕,若有個差池,我如何向羅湖交代?往後更無顏面見馮大表哥。”
難姑再無話,低低應了聲喏,轉身奔入夜幕之中,往另一個方向追馮三的馬車去了。
影子難姑相繼離開,隱在暗處的司河看得焦急,倒也不是他對自己或對他所帶的王氏私衛沒有信心,只是加上他到底僅有九人,身手雖皆不錯,卻是遠比不上影子難姑二人之力。
倘若大小姐今晚有個萬一,他萬死也贖不了罪!
同樣做了改裝的司河從暗處現身,坐上車駕與趕車的小麥一同並排坐著時,即便他輕功不錯,未有弄出聲響,夜十一還是知道了。
“別擔心,不會有事兒的。”
輕柔的語氣充滿安撫意味兒。
司河不覺鬆了鬆緊握著的拳頭,側過臉,低下頭,恭敬地輕聲回道:“是。”
小麥跟司河的心情差不多,影子和難姑一走,也是緊張得連馬繩都快被他攥斷了,雖是沉住氣兒沒說話,臉色卻是比司河還要差。
引得司河應聲過後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