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充下顎很乾淨,他很討厭蓄鬚,他認為像他這樣的年紀,就應該身著華服,領著一干家奴,吃吃酒賞賞花草,最好若有一兩位姿色的女子,讓自己調戲一下,幹這種事才是與他身份相匹配的,而不是參與到家族利益爭鬥。
但是為了家族利益,他不得不置身其中,還甘願孤身周旋於王城,與各個貴族之家進行聯絡,以得到有利於家族興盛的資訊。
結識冷斥候也是偶然,兩年前一位貴族世家選拔死士,不曾想關鍵時候就遇到冷斥候,結果一番較量後,輸給了他。
輸得心服口服。
自那以後,就有結交之意,但冷斥候卻看不起他,這讓他心生惱意。
不成想,那貴族家主討厭冷斥候過於陰柔,甚是不喜,就把他罷黜,這才給了盛充結交的良機。
其實,他們都一樣,都想混入上層名流,但每個諸侯國的貴族都一樣,都是相互利用,相互利益,生人極難融入,除非你的存在有利於他們貴族階層的壯大與繁衍。
盛充沉思片刻,一點頭,對身後那個還捂著腮幫子的小弟道:“知道怎麼做了嗎?過去道個歉,此事就算是了結,也給你個教訓。”
“是盛少。”這個人也不顧臉上手印,也端起杯酒,對冷斥候說道:“對不住了,我說錯了話,向你賠罪,您大人大量,別跟小的計較。”說著就一口把酒硬生生灌了下去。
冷斥候把手中小半壇晃了一下,又接著幾大口酒喝了下去。
冷斥候,典型的“冷麵刺客”。
他身上具有與普通刺客不相符的另一種氣勢,這種氣勢是陰冷的、可怕的,他行事的手段,也是毒辣的。
盛充不是瞎子,他看上的人,絕對能讓他放心。
冷斥候也在想:這盛充,也算得上是個人物,為了家族,獨自一人在魚龍混雜的王城過活,一心想著如何擠進上層,但以他家那點財力,還沒有權利保護的鄉下家族,想進入王城的頂級圈子,那就是妄想,連夢想都算不得。
“王城四少”甚至還理都不理他,除非需要他出錢出力的時候,也許還呼喝他一聲。
這小子也絕非浪得虛名,身手也是不弱,他雖算不得真正意義上是紈絝,也絕對是另一種層次的紈絝,今晚能約自己過來,好像沒有什麼好事。
“你們握個手。”這句話是盛充對他身後那個人說的,也是對冷斥候說的。
他身後的那個威猛漢子,兩步就走到冷斥候面前,伸出手,說道:“我綽號屠牛。”
冷斥候握住他的手,說道:“沒有綽號,冷斥候。”
兩個人同時用力,再用力。
冷斥候右手食指中指併攏,搭上他脈門,微一用力,屈指一彈,一股力道便快速吸引他無傷大雅的內息。
屠牛大驚之間,還沒反應,冷斥候已經收回手,說道:“承讓。”
盛充問道:“怎樣?”
屠牛一臉慚愧,答道:“不及。”
“都退下。”他一擺手,幾個人都走了出去。
“兄弟。”這兩個字顯然是指的冷斥候。
冷斥候心裡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
“喝一個。”說著話,也不等冷斥候,盛充一口喝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