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市
已經夜深,一片厚厚的雲層壓著晝夜,周圍的低氣壓讓人沉默寡言,伴著知鳥迴音,海鷗時不時喚著,餘音繞在空氣中。
碼頭船尾上,一個男人穿著黑色襯衫,一件長外套放在欄杆上,迎著海風,吹起了他的髮梢和凌亂的衣領,手裡的菸頭還未掐去,望著黑暗中見不底的大海,和遠處模糊的山影,恍惚間,不知對錯。
顧少澤一張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高挺的鼻樑,旁人見了總會生出幾分多情。
他單槍匹馬,果斷狠厲,身旁跟著當年一起入伍的兄弟,他最信任的人。
霍羽從人群中摸魚打點,察言觀色,出了船艙的舞廳,舉著紅酒杯靠在邊上,跟著顧少澤久了,一些習慣難免會染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一天要抽上個一包煙。兩人心沉如海,心底裡念想的人都有著扯不開的關係。
那是十二月的一個暴風雪,少年在以為自己快要看不見明天的太陽時,還未看見冬日裡盛開的玫瑰時,整個身體癱倒在冰冷刺骨的雪地裡,用盡力氣睜開雙眼,才模糊看見一雙灰白的雪地靴。
在霍羽醒來,他講的第一句話便是生死之道。在那過後很久,霍羽才明白那年那天晚上,他說的話。兩人結拜為兄弟,背叛是禁忌,忠誠即為一切。一出來混有五六年了。
霍羽拉回思緒,莫名覺得輕鬆,嘆笑一口氣。
“感情裡,別有心軟。”顧少澤也不知道站在這裡有多久了,手裡的煙一根接著一根,不知這句話是自言自語還是對霍羽不言而喻的提醒。
“於威這次那麼興師動眾,打草驚蛇,就為了引你出來?自不量力。”霍羽嗤笑不屑,他只怕那個女人。他跟於威交過手,那樣一個人,應該不會是浪蕩君子,便沒再多想。
後半夜,下了來南昌島遊客的船,開車來到偏僻的舊倉庫裡,很快到了交易點。周圍放著重金屬廢器,他們的人跟於威打聲招呼,便放行了。一個個身上都掛著最好的*。
離這不遠就是懸崖死角,或者大海,不出意外,只能怎麼走進來就怎麼走出去了。倉庫很大,堆了很多紙箱,裡面應該是半成品毒藥,四處放著汽油。於威還真是防不勝防,帶這麼多人這麼多武器,還怕他顧少澤死不了?
倉庫走到底有一個破爛的房間,只有一個燈泡,裡面的每個人手腳上都被拷著,都是年輕的女孩,此刻都受驚狼狽的畏縮在一角。顧少澤望見一個女孩,一襲白色長裙,和一雙佈滿灰的雙腳。她並沒有過多慌張害怕的神色,好像這場不知死活的交易與她無關,一張淡白的鵝蛋臉眼眸不眨,不知盯著什麼發呆出神。很快,顧少澤避開了視線,和他料想的一樣,不止許諾一個女孩被抓起來了。
“於威,說吧,大老遠把人綁到這兒,你的目的是什麼?”顧少澤的口氣倒不像是來救人的,反倒他才是掌控這場遊戲的王者。
“你很清楚我要的是什麼,明知故問只會拖延你救人的時間”抽著最上癮的*,吐出的煙氣很重。
“人呢?”霍羽不跟他廢話,那批貨在南昌碼頭,我們的人隨時可以毀掉,你也麻利點,交易還屁話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