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雙這樣問，無疑把甄雪推到了風口浪尖。
在喬裴沒有自爆之前，甄雪還大義凜然的指責殷無雙，說殷無雙先前陷害她，後來害聖女宗宗主，其心可誅。
拋開千年的往事不談，這封戰書明面上，也是喬裴為了給甄雪討回公道，才下給殷無雙的。
甄雪也因此，在作戰的過程裡扮演著“受害者”的角色，反覆出頭，反覆刷存在感，反覆指責殷無雙。
宛如蒼蠅，著實令人厭惡。
喬裴睜開眼，她淡淡瞥了一眼殷無雙，又看向甄雪，心中第一時間，是想為這個未來的繼承者辯護的。
畢竟，她在宗主這個位置坐了這麼多年，她有責任將聖女宗發揚光大。
她註定遺臭萬年，但聖女宗必須永存，下一任聖女宗宗主，必須一生無垢，方可在修真界樹立威信，帶領聖女宗女修一直走下去。
可……
喬裴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殷無雙身上。
面前這個年方十七的少女，面容精緻，美貌傾城，一雙鳳眸凜冽攝人心魄，眉間孤傲睥睨眾生。
少女身側的銀髮男人實力更加強硬。
再加上玉虛和墨染歌……
甄雪即便再修煉一百年，都比不上他們分毫，身為宗主，喬裴十分清楚這件事。
於是，她心中便換了一個想法。
她聲音清晰傳入每個人耳裡：“甄雪是被本宗主慣大的，她出生在暴雨夜，眉眼和本宗主誕下的死嬰有幾分相似，我把她當自己的女兒了。”
這句答非所問的話，讓在場眾人你瞪瞪我，我看看你。
甄雪的心中卻彷彿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在你殷無雙沒來修真界之前，修真界風頭最盛的女修莫過於雪兒，局勢造就了她的性格，讓她受不得委屈、受不得風雨、受不得批評、受不得前後落差。這也算是本宗主的錯，身為長輩，沒有正確的引導她。”
喬裴凝視著殷無雙，臉上有些倦怠：“殷無雙，我難逃一死，我死後，就由你來繼承聖女宗宗主之位吧，你已經是兩宗之主了，也不怕再多一個宗，成為三宗之主。”
能在當權者的位置坐這麼久，能坐這麼久，還讓聖女宗一直保持在第二大宗的地位，喬裴，不是泛泛之輩。
喬裴是自私的，但也只侷限於情愛，她若真是十惡不赦之輩，這修真界，早就不安寧了。
“我把宗主之位給你，作為回報，我希望你放過聖女宗，放過甄雪。甄雪可恨，她跋扈不講理，虛偽還自私，甚至自作聰明，但我覺得，她還可以回頭，她還可以改邪歸正。”
喬裴突然不再自稱“本宗主”了，而是一口一個“我”。
觀眾席上一片寂靜，聖女宗女修們沉默不語，甄雪瞳孔緊縮，張著嘴，吐不出一個字。
喬裴說完這番話，又看向玉虛，看向墨染歌。
她道：“能被喜歡的人喜歡，真的是很幸福啊，玉虛，我其實一點都不喜歡你，我只是想知道，被人愛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