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已然不同的身影似乎重疊在一起。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主辱臣死是沒錯，但很多時候，騎士更應該為領主考慮，縱使心中不滿，也不應當去壞了凱爾大人的計劃。
不只是為了凱爾大人，更是為了蘭開斯特。
越想喬納森就越是愧疚難安。
在冷靜下來後，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犯下了一個相當致命的錯誤。
如果真如凱爾大人前些日子內宴時和他們說的那樣，裳禔亞的子民會大規模進入神華大陸，那這群具備不死恩賜的傢伙絕對會將整個世界攪得一團糟。
或者說正如當年冠軍神選之戰一般，這群傢伙極有可能成為禍亂之源，但更可能成為崛起之源。
誰掌握了不死者，誰就具備了掀起混亂的可能性。
現在不適宜和不死者起衝突，甚至應該以平等交好為主。
正當喬納森這樣想的時候，低著頭的他看見了凱爾的下裳出現在他跟前。
他頭更低了幾分，正想著要接受什麼批評甚至是懲罰，卻聽見了凱爾壓抑著笑的聲音響起：“喬納森，抬起頭來。”
喬納森抬起了頭，看向了彎下腰的凱爾。
“曾經有一名值得尊敬的長輩，對著她年幼的女兒說。”
凱爾稍稍模仿了一下紐曼男爵的語氣，道：“偉大的至高造物主創造了不同身份的人，或許就是覺得牆上只有一種顏色也過於單調。
也許至高造物主創造出不同身份、樣貌的人，就是要讓我們欣賞真實形態下真正的美，而貴族的美學就是庇護自己的領民。
那我問你，你是我的領民嗎？”
“能為蘭開斯特服務是我的榮幸，我的意思是，毫無疑問是的。”喬納森這般說道。
凱爾的笑意漸漸淡了下去，清澈的眼眸望著他說：“你可曾犯下了違反領地公序良俗與法律法規之事？”
“未曾。”喬納森答道。
“那你為何要低下頭！”
凱爾無比認真的說道：“你未曾犯錯，又向你的領主獻上勇氣與信仰，從未偏離，從未忘記，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