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安靜的病房裡,才幽幽的響起這麼一句。
“……”
蘇涼在聽見他開口的那一瞬間,眼淚就控制不住的滑落。
抬起頭,望著天花板。
“我沒有別的親人,甚至連朋友都沒有,在這個圈子裡,一直能信任的人,只有自己……”暴龍微微動了動,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他的眉頭皺了皺。
蘇涼這才有了反應,快步的走到他身邊,幫他抬高了床頭。
“對不起……”
“別哭,其實我也是一個自私的人,不純粹是為了你,只是為了膈應祁向陽,才沒有解釋。”暴龍抬手想要擦掉她臉上的眼淚,瞥見手背上插滿的針管,又緩緩的放下了。
眸光閃了閃,“我想閻炎死,很早很早以前,就希望他死,他不死,我就永遠都只能是殺人的工具……”
暴龍的聲音很輕,輕的好像要聽不見,可是滿滿的恨意,傾巢而出。
蘇涼愣了愣,定定的看著他。
暴龍像是沒有發現她的詫異,緩緩地,將自己從一個孤兒成為一個工具的怨恨,說給她聽。
蘇涼咬著唇,甚至不忍出聲打斷他。
“他可能沒有告訴你,我曾經威脅過他,我答應幫他救你,可是事成之後,我要他永遠離開你,他答應了。”
“……”
蘇涼一怔,遲疑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暴龍說的是祁向陽,眯緊眸。
身體僵硬了一瞬。
“或許你的選擇是對的,他真的很愛你……”暴龍的語氣變得落寞,彷彿在懊悔什麼。
不等蘇涼說話,他又兀自開口。
“我當時,真的有把你據為己有的心思……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如果我能活下來,還能不能這麼幹脆的放手,直到看見薄荷……”